海大主校区大大小小的饭堂有六个。
  一号二号饭堂是相连的两栋五层建筑,因为建在人流最多的校道旁,也是最多学生去的两个饭堂,食物种类繁多,各种地域特产,连西餐和清真食堂都有细细分类,在六个饭堂中,价格相较亲民。
  至于其他饭堂,只是建的位置不同,取了不同的名字,这里面,价格最昂贵的叫荔湾荟,可以说是为豪门子弟专供的饭堂,不管食材还是室内装修都称得上顶级,甚至还有星级饭店规格的包厢。
  魏染踏着点出现在荔湾荟一楼。
  顶着一头狂放不羁的卷毛,额顶两戳还做了烟蓝色挑染,五官英气立体,眼神深邃又邪魅,活脱脱一个从画报里走出来的混血王子。
  哪怕此刻他下半身潦草的穿着短裤和拖鞋,也丝毫不影响这位现任校草的美貌,随性的打扮,反而给他增加了几分痞帅。
  在休息区四处扫视一圈,并没有看见鹤祁云的身影,他掏出手机,往群里一顿狂轰滥炸之后,又潇洒地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大步走向扶手电梯。
  ‘荔湾荟的消费,不是现在的你能负担得起的吧,不要脸的人我是见多了,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传入耳边的女声让魏染英气的剑眉一拧,这声音好像哪里听过。
  ‘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曲姐姐,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来海大上学的?’
  ‘莫非又使了什么放荡的手段,迷惑尧哥吧?’
  尧哥?
  听到这个称呼,魏染赫然停下了脚步,不等他仔细琢磨,就传来乒呤乓啷餐具破碎的声音。
  这个声音可不美妙啊。
  魏染暗道不妙,转身就往人群走去。
  “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没家世没学历,摆着一张死了家人的臭脸给谁看!我要是你,就安安分分做个被金主圈养的金丝雀!谁不知道当初是你用下三滥的招数勾引尧哥。”
  “六年没上过学,靠身体换来的文凭,和你在一个学校,简直是侮辱了所有同学,侮辱了海大!”
  白木繁越说越恼怒,一时上头,直接抓住闷不吭声的曲倾麦,将她狠狠推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魏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张牙舞爪数落自己模样,他猛然一个箭步上前,在曲倾麦倒地前将人扶了起来。
  “魏少!”
  立刻有人喊了出来。
  可魏染压根没在意这群人,只是徐徐吐出一口气,要是被鹤祁云知道她口中的嫂子进入海大第一天就被人欺负,他还在场,一定会把他剁了。
  “染哥......”
  刚才还趾高气扬,泼妇骂街的白木繁瞬间安静得像个鹌鹑。
  “谁他妈是你哥!”
  魏染现在的情绪很糟糕,烦躁地瞪她一眼,一转头,立刻换上了嬉皮笑脸,殷勤地询问曲倾麦,“嫂,啊不,麦姐,你没受伤吧?”
  不等对方说话,他视线一瞥,曲倾麦那白皙手背上扎眼的烫伤红印子就出现在了眼帘。
  “我艹!”这会已经直接骂出来了。
  “魏少,你为什么护着她!”
  不让喊染哥,白木繁立刻换了称呼,换做平时她一定安静闭嘴了,可是此刻魏染那不可抑制的紧张神色,让她心里的不甘和怨愤更盛,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股委屈。
  “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装柔弱,装成白莲花的心机婊!”
  深蓝色的眸光一沉,魏染缓缓掀起眼皮。
  接收到这股凌厉的眸光的白木繁心下骇然,不自觉倒退一步。
  不等他开口,人群外一道清亮带着穿透力的女声便传了过来。
  “谁是心机婊?”
  魏染一咯噔,一扫方才的气势凌人,甚至秒怂到想当场遁走。
  莫名地,围观群众自觉给这道声音的主人让开了一条道。
  “出什么事了?”
  鹤祁云站到曲倾麦跟前,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哪怕还顶着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也不妨碍她的气场。
  有闲情来荔湾荟享受的学生,又有几个会没见过鹤祁云。
  “没什么。”曲倾麦不动声色将手背到身后。
  她还得在这个学校继续上学,并不想途生事端,她只希望不要有任何人留意到自己,安稳毕业。
  可是,刚才鹤祁云走近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手背的烫伤了。
  眸光停留在魏染那张略带心虚的脸上,鹤祁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我刚和你说过麦姐是我嫂子,一转眼,你就让她受伤了!你是干站在这里看热闹的?”
  “嘶......”
  他就知道!这死丫头从来不讲道理!
  魏染很是无奈道:“我真不知道那位白小姐是在欺负我们嫂子,要有透视眼,我肯定挡在嫂子面前,让那碗热汤往我身上泼。”
  奶凶地剜他一眼,鹤祁云在转身的刹那神情突变,冰冷的眸子射向前方已经不知所措的白木繁。
  “宛,鹤小姐,你,你叫她什么?”
  “我嫂子,怎么,你有意见?”鹤祁云傲慢地扬起头,反问。
  “不是,她,曲倾麦她当初......”
  “我说她是我嫂子,她就是!除非哪天我哥不再和她纠缠,或者你有本事亲自到我哥面前证实。”鹤祁云打断白木繁支支吾吾的话,悠闲地迈着步子走近。
  “这么不喜欢麦姐?是你喜欢我哥,嫉妒我嫂子?”
  “不是,我没有。”白木繁连忙否认,眼角的余光不自觉落在了魏染身上。
  鹤祁云眉心一挑,哟,原来是魏染的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