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说不订婚就不订吧,她才多大点,在家多陪陪我们不好么。”
  鹤鸣山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可鹤九皋没他这般轻松,老爷子如今只管修身养性,悔婚这事不得落到自己头上,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宠女狂魔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女儿的,只是觉得接下来应付季家麻烦。
  光是他手上季家的那些股份,这婚约就没办法轻易解除,他不放心上,可这是季家命脉。
  “你在海里怎么会溺水?”
  直接略过订婚的事,鹤九皋没头没尾突然蹦出一个问题。
  他比谁都清楚这丫头的水性,还了解过事情经过,掉进海里后,鹤祁云并没有失去意识,而是在去救柯以晴的时候突然溺水的。
  “我......”话到嘴边,鹤祁云突然犹豫了。
  若是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在水下被柯以晴踹了几脚,不管是有意无意,那母女估计都会直接被赶出去,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折磨柯以晴了。
  其他暂且不谈,光是让柯以晴住侧院,就足够刺伤她的自尊心。
  “当时我的手脚撞伤,突然失去协调,我想起小时候溺水的恐惧,就......”
  鹤祁云胡乱编造了个借口,为了让鹤家两位老狐狸相信,还装作一脸后怕的样子。
  见她这副模样,宠女狂魔哪还顾得上理性判断,当下就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好了好了,是爸爸不对,乖,别想了。”
  不知为何,哪怕细心呵护,他们家闺女似乎总是意外不断。
  鹤九皋还想问转学的事,却被门外的吵闹声打断。
  柯以晴:‘墨叔,麻烦您让我进去吧。’
  阳墨:‘柯小姐,不是我不让您进去,实在是老爷交代,在小姐没有恢复之前,让您好好待在侧院,您就别为难我了。’
  柯以晴:‘可是,我不看看她,怎么知道她恢复没有?’
  阳墨:‘这......要不一会我替您问问小姐想见你吗?’
  柯以晴:‘她昨天不是去医院了吗?检查没问题吧?’
  阳墨:‘据说是无大碍。’
  柯以晴:‘那要不我还是去看看她吧?我实在担心她的状态。’
  阳墨:‘哎,柯小姐,您有什么话和小姐说,我一定给您带到,但还请体谅我的工作,若是放您进去惹怒了老爷,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柯以晴:‘墨叔,姨父怎么会迁怒您呢,我和宛宛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姐妹感情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放心不下,我也不会......’
  外头还在你来我往地推拉。
  这头两位老狐狸已经把目光投向了鹤祁云。
  就等着她开口让人放柯以晴进来呢,谁料那丫头对门外的吵闹声充耳不闻。
  鹤九皋其实对柯以晴称不上亲近,但也觉得那孩子乖巧懂事,尤其是难得和他家闺女情同两姐妹。
  爱屋及乌,他一直觉得让柯亚婷母女住进鹤家的决定是对的。
  否则,就鹤祁云这孤僻的性子,身边怕是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吃饭吧。”鹤祁云站起身,直接牵上曲倾麦的手向餐厅走。
  “对了爸,学校那边我不去了,等哥帮我办好转学手续直接去海大,你安排人去学校帮我把东西搬回来吧。”
  她巧妙地把两位大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鹤九皋便顺着她的话聊起转学的事。
  不敢留曲倾麦太久,两天后,鹤祁云就让她回去了。
  鹤祁尧仅花了一周就将她转学的事办好,只等着这周末过去正式开启她的海大生活。
  借着休养的理由,这十天鹤祁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了和曲倾麦聊入学的事,任何人的信息都没有回复。
  自三天前季禹文可以做活动后,竟然一反往常地,每天给她发信息,哪怕每次信息都石沉大海,依旧不放弃。
  鹤祁云只当他是突然被自己冷落,受不了这种反差,无法接受。
  而主宅这边也没有松动半分让柯母女回去的意思,不仅是柯以晴,连柯亚婷都坐不住了。
  鹤祁云正在房间收拾带去学校的行李,门外传来两声轻叩,紧接着响起乔小叶的声音。
  “小姐,老爷叫您下去。”
  “进来。”
  听到回应,乔小叶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奢华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床上地上到处都是衣服,鹤祁云正坐在地毯上慢悠悠地叠着衣服,身边还躺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
  “小姐,这种事您安排我们做就好了!”乔小叶神色一紧,立刻快步走过去帮忙。
  素手一抬,鹤祁云伸出手指随意划了个圈,“你把这堆衣服收进行李箱,我下去看看。”
  “小姐!”乔小叶连忙叫住她,“楼下......”
  见乔小叶面露难色,鹤祁云直接问:“谁来了?”
  “是,季少。”乔小叶小心翼翼看她一眼。
  鹤祁云一怔,“他不在医院待着,来这里干嘛?”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他被鹤祁尧揍成什么样,但都进重症了,一个星期肯定下不了床。
  如她料想的一样,此刻坐在大厅里的季禹文还穿着医院病服,脖子上的加固器并没有拆,虚弱的样子让鹤九皋都不明白,他此刻来鹤家做什么。
  而借着季禹文的出现,趁乱一同进入主宅的柯氏两母女,此刻脸上表情也不太好看。
  鹤祁尧竟不念半点情面,还真下得去手。
  “文哥哥,你为什么不在医院休养?”柯以晴一脸心疼。
  就在她准备搭上季禹文手臂的瞬间,被柯亚婷往后一拽。
  回头,就看见了柯亚婷警告的眼神。
  这是什么场合,敢在鹤九皋的眼皮子底下胡来!
  柯以晴低下头,掩盖住所有情绪,往后退了一步。
  随之放松下来的是季禹文。
  他在助手的搀扶下,吃力地坐在了鹤九皋对面,看得鹤九皋都不自觉皱起了眉,这副模样,他看了都不忍心。
  都怪那臭小子!
  “阿文呐,你这......还不能出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