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民认为这是一个救鸟的开始,过了最初救助鸟类的激情之后,周志民决定也要恢复到常态化救助当中。
  不用郝春梅在他耳边一直啰嗦,他也下定决心要做将救鸟与兽医工作同步开展。当然,自己的老本行还是要格外重视一些。
  但凡是接到求助电话,周志民还是跟以前一样直奔现场。
  家里的病鸟有时候喂不及时,他就将这个活交给郝春梅来干。
  是郝春梅不让他将鸟送回到陈村长那里,即使是满心不愿意干,她也只好咬牙切齿地坚持。
  就是正常人有病,还有不喜欢吃药的,更不要说是一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病鸟。
  见到陌生人进入仓房,这只病鸟也是非常的警觉,瞪大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盯着郝春梅。
  按照周志民的交代,她很容易就找到药片。
  郝春梅也无法判断这是不是喂鸟的药,随手就将窗台上的药瓶拿起来。
  药瓶下面放着一张纸条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每天三次,每次一粒,早晨已喂药,中午这次别忘记喂了。”
  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这么一行娟秀的行书字体。
  “没错,肯定就是这个药。”
  看到这个字条,郝春梅更加坚信手里这药肯定没有问题。
  郝春梅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志民对自己都不那么上心,竟然会对一只鸟如此细致,他一时也是顿生醋意。
  药量知道,怎么喂鸟还是让她感到有些发愁。
  郝春梅就再次拨打周志民的电话,可他迟迟没有接听。
  无奈之下,她就决定自己尝试一下喂鸟,可是这只鸟并不配合,不断挥动着翅膀,嘴也是一直不停地啄来啄去。
  “我是来救你的,你的主人今天去给牲口看病,你配合一点儿,我可没有你主人的那个好脾气。”
  郝春梅以为自己这么说,病鸟就会心领神会,未曾想那个家伙还是和先前一样。
  尤其是看到郝春梅走进之后,它本能地挥动翅膀,更加疯狂躲来躲去。
  郝春梅可是见过周志民被鸟啄过的伤口,她可不敢贸然行动。
  将手套套在手上,她才大胆地去捉鸟,结果这只病鸟反击得更加猛烈。
  郝春梅根本就不会服这股劲,费了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抓到这只病鸟。
  怕什么来什么,她的手脖处还是裸露在外面,在舞弄鸟头的时候,不小心再次被这只病鸟啄了一口。
  “哎呦,疼死我啦!”
  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来。
  郝春梅随手就将这只伤鸟扔到地上。
  管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郝春梅还是要急着处理自己的伤口。
  回到家里,将血止住,缓了半天时间,郝春梅才想起那只病鸟。
  郝春梅是了解周志民秉性和脾气的,倘若要是不按照他的想法去操作,那无疑是捅了马蜂窝子,这要是让他知道,家里这房盖都能被他给掀翻。
  可再次走进仓房,那只病鸟看到她也是惊恐万分,而她也是战战兢兢。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郝春梅就将药片给碾碎,完全扔到水盆里,她心想只要鸟能喝水肯定是没有问题。
  周志民一忙起来就是大半天时间,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
  “春梅,你给鸟喂药了吗?”
  这也成了周志民最关心的问题。
  “你看看。”
  郝春梅就将手臂伸出来,放在他的面前,委屈得就差眼泪流出来。
  “这是怎么了?”
  “被你的爱鸟给啄伤的。”
  “那不是有手套吗?我都领教过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都是怎么处理伤口的?”
  “我就是粘贴一块创口贴。”
  周志民将创口贴摘下看了看,一个三角眼就位于她手腕正中央的位置。
  “你这也太糊弄啦,你就不怕整个传染病啥的。家里碘伏、酒精都有,你就不能自己去消消毒。”
  周志民将创口贴完全揭下来,对她的伤口表面进行了清创消毒。
  让周志民这么一说,郝春梅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你说我这用不用打疫苗?”
  “通常情况下,是没有这种打疫苗的必要,鸟身上一般不会携带狂犬病毒和破伤风杆菌,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
  在周志民的科普之下,郝春梅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这鸟你赶紧给送走,就是个祸害,你说咱们是救它们,非但不知道感恩还来啄伤咱们,真是给它们惯的臭毛病。”
  郝春梅顿时心生一股子怨气。
  “好啦,好啦,你和那些动物置什么气。”
  给老婆处理完伤口以后,周志民还是迫不及待地去仓房里面看了一眼。
  这鸟还是那么个状态,周志民也就没有在那里驻留太长时间便匆匆离开。
  “春梅,明早我还得走个大早。这给鸟喂药的事,还得交给你做。”
  “你能弄就弄,弄不了的话,我也管不了。”
  “不行,这喂药都是有时间要求,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好,你要是想将这只鸟送走,就尽快帮忙给它喂好药物,重返蓝天。”
  自从被鸟啄伤以后,郝春梅心里就彻底留下阴影,一走进仓房里,她的腿都有些瑟瑟发抖。
  这鸟还是跟之前见到他一样,也是用力挥动着翅膀,仓房里面瞬间也是烟雾升腾。
  郝春梅还是跟以前一样,直接将药扔到水盆里。
  忙乎到中午,周志民才回到家中。
  他还是习惯性地进了一趟仓房去看鸟。
  这只病鸟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在他的注视之下,没过太长时间,这只鸟也就病死。
  “春梅,那只鸟死了。”
  周志民不免感到有一丝的伤心。
  “怎么可能?我喂药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你今天什么时候喂的药?怎么喂的药?药量一次是多少?”
  在没有掌握鸟的死因时,周志民穷追不舍地提问。
  “……我就将药片扔到水盆里……”
  “那能有什么用?就那只鸟一天也喝不上几口水,那么一大钵子水还不都把药给稀释?你这么整,有什么用?”
  周志民在那不断地嗔怪道。
  “死了更好,咱们还省心,你找个地方给埋了得了。”
  “行,那陈村长那边怎么交代?”
  “当然是实话实说。”
  郝春梅也帮着出主意。
  说曹操曹操到。
  救鸟的这段时间,陈村长也是一直没有照面。
  一来是为了缓和先前的矛盾,其次也是为了看看周志民鸟类救治的状况。
  “老周,鸟救得怎么样?”
  刚走进院子外的大门,陈村长就扯着嗓子问。
  “完了,陈村长来了。”
  “你怕什么?不就是死了两只鸟吗?我来应付就是。”
  周志民和郝春梅闻声走出家门,“陈村长来啦。”
  陈村长趴在仓房门的窗户上,向里面望去。
  “老周,鸟呢?”
  “别提了。”
  周志民一脸的垂头丧气。
  “怎么了?”
  “你这刚送来的当天,其中有一只鸟就因伤势过重死了。另外一只就在你来的一个小时之前也死了。”
  “不会吧?你这先前两次救治的鸟,哪只受的伤不比这两只厉害,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陈村长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第一只我早就给扔了,第二只的尸体还在编织袋里,你要不要看一下?”
  周志民征求陈村长的意见。
  “死鸟有什么可看的。”
  陈村长也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说,以周志民的水平救治两只病鸟这应该不成问题,事到如今,两只病鸟也都莫名其妙地死亡。
  陈村长也是心里犯着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