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老周,你在哪呢?”
  电话筒那边传来陈村长急匆匆的问询声。
  “怎么了?村长。”
  “咱们村民上山拾草,捡到两只鸟,我看没有什么精神,方便的时候,你给看一看?”
  “村长,我哪有那么个水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周,你这是怎么了?要知道你是这么个状态,我怎么也不会接这个活,干脆让它们在大自然里面自生自灭得了。”
  “村长,这个牵扯太多精力。这要是谁家牲口有病,我都没有时间去看一遍。你说怎么整?”
  “你这回先给这个活接下来,等着以后大家要是再往村里送鸟,我都给打发走。要不是你这两只鸟放在村委会,喂它水也不喝,喂它食物也不吃,你让我们怎么办?”
  周志民觉得这次是个机会,要是不让陈村长感觉到疼,他以后还会这么干。
  “村长,我还是不能收,真的不能收。”
  周志民的坚决,让电话另外一端的陈村长气得有些无法接话。
  “老周,你真是电视有影、报上有名,这么短的时间,你这狐狸尾巴就露馅了?”
  “村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这不接伤病鸟,就是狐狸尾巴露馅?你这是什么逻辑?骂人也没有这么骂的吧?”
  周志民突如其来被陈村长这么一说,他的情绪也是有些无法受控。
  “老周,我今天可告诉你。你今天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治。”
  没等周志民说话,陈村长就挂断电话,转而将两只鸟送到周志民家。
  “村长,你这有什么事?”
  “嫂子,咱们村民上山捡到两只病鸟,给送到咱们村里,让老周帮着治疗一下。”
  “村长,老周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已经给他挂电话,等他回来你再告诉他一声。”
  村长亲自送来的病鸟,又和周志民打了招呼,虽然说郝春梅也是满心的不愿意,她也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她知道村长送来的病鸟,更何况还是村民捡到的,肯定是一分钱也没有,她也在心底赌了一口气,等着老周回来要和他好好地算算账。
  郝春梅故意将装有两只鸟的编制口袋放在院子中央的位置上。
  平时十一点来钟的时候,老周肯定就会回来。这天,直到十二点连个人影都没有。
  郝春梅拨通周志民的电话。
  “你这大中午又在哪里鬼混?不来家吃饭也不说一声。”
  “我这还在老庄家给牛看病,等会儿就回去吃饭。”
  刚一说完,周志民就挂断电话。
  忙乎一上午,上了年纪的周志民身体明显是有些吃不消,走起路上也是慢悠悠的,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好不容易见到家门,老周也不由得加快脚步。
  “从哪里来的编织口袋?”
  周志民准备上前将它捡起,扔到家门口的水道沟里。
  这一拎起来,周志民就感觉到这个编制口袋的分量。
  打开一看,他是大吃一惊。
  “春梅,这是怎么回事?”
  “老周,你真能装彪卖傻,这都是你整的,你装成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到底从哪里整的?”
  周志民涨红着脸,厉声追问道。
  郝春梅见状,似乎觉得周志民并不了解详情,她就详细说了一下整个过程。
  “你怎么能随便接收这个伤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问一问吗?”
  “那是陈村长送来的,说和你说好了,先前你又救治他送来的两只鸟,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郝春梅哪里愿意承受这莫名的委屈,就直接反驳道。
  随着两个人交流的深入,郝春梅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这个陈村长,真是给他个脸,没想到他还会这么一手。”
  周志民拎着编织袋就要走。
  “你要去哪?”
  “我要给这只伤鸟给送到村里去。”
  郝春梅一下子拦住周志民的去路。
  “去可以,但是这个时候不能去。”
  “为什么?”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都能把人给吃了,你说你去村委会,你们俩还不得打起来?就算去了也是两败俱伤,既然它将鸟送来,等你将它们治好再说,更何况你还有言在先,以后就不救治伤病鸟,那咱们这次就这么样算了。”
  在这个重要时刻,郝春梅是比周志民更加理智和清醒。
  “不行,我还得去,不能给他惯这个毛病。”
  “这是两码事。老周,他毕竟是村长,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需要到村子里办理的,你可不能和他闹得那么僵。”
  周志民还是坚定自己的主意,而郝春梅也是语气中透露出一份平和,向周志民开解道。
  “你赶快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趁着周志民的情绪略微有些缓和,郝春梅见缝插针地说。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周志民也是被气得饱饱的。
  他这才打开编织袋,查看鸟的病情。
  编织袋里有两只鸟,一只是嘴巴长长的,还有一只嘴巴呈现尖尖的样子。
  要不是最近接收到大家送来的伤病鸟,周志民都没有看到过自然界里面还有这么多漂亮鸟。
  “什么时候送来的?”
  周志民一边查看鸟的病情,一边问郝春梅。
  “上午十点来钟。”
  “你怎么不给编织袋给解开?”
  “完了,这只鸟已经死了。”
  看到这一幕,周志民不免有些心疼。
  “啊?!是缺氧吗?”
  郝春梅脸色由红变白。
  “说不好。”
  “那你快看看,另外一只怎么样?”
  郝春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赶忙问道。
  “看状态也是一般,等会儿我再给它喂一点药吃。”
  “那这只病鸟死了,用不用告诉陈村长一声?”
  郝春梅无不担忧地说。
  “要是你想说你就说,反正我是不会跟他说。再说,就是村民捡到的伤病鸟,又不是谁家养的,死就死了呗,想必他也不会太在意结果。”
  郝春梅听了周志民的分析,也就木纳地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
  “这鸟得了什么病?”
  “应该是细菌感染导致的疾病。”
  “你怎么知道?”
  “你看它排的便都是稀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志民还是和以前一样,尝试将它的嘴巴给撬开,给它喂了药。
  忙乎完这些事情,都接近下午的两点钟,周志民这才匆匆地吃了一口饭。
  有了先前两只鸟的救治经验,周志民就是每天三次对它进行喂药治疗,也没有像之前一样上心,每天也都守在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