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邓云带着满月在马房看马。
  “你养这么多马干什么?”
  “我喜欢。”
  “你都能记住他们谁是谁?”
  “熟悉的就几个,有些是托人拍卖回来或者从别处买的,平时都给meier打理。”
  “小马!”满月看到一匹棕色的小马站在母马旁边。
  “上周刚出生,还没有名字呢,你给他取一个?”
  “才一个星期就这么大了,这是什么马,好漂亮!”
  “汗血宝马,土库曼斯坦买来的。”
  “天,这得多少钱啊。”满月扒着马厩往里看。
  “七千多万,喜欢了送你?那边还有一匹白的。”
  “不不不,我就看看。”满月摇着头说。
  “给小马起个名字。”
  “就叫七千万呗。”满月拿着一根胡萝卜喂马。
  “七千万是这匹大马。”
  “哦,那她儿子值多少钱?”
  “调教的好了,八千万以上,但我肯定不会卖。”
  “那就叫他八千万,为什么不卖?”
  “因为我喜欢。”
  满月喂完一根胡萝卜,拍拍手,说:“这爱好真不错,普通人想贿赂你都没资格。”
  “下午还想玩吗,选一匹。”
  “还能玩!”
  邓云歪歪头示意满月去选一匹自己喜欢的。
  “他行吗?”
  满月指着一匹阿拉伯马,全身青白,马尾比其他的马跟高一些,鬃毛被梳成辫子后又解开,还有一点卷。
  “行。”
  邓云让meier把马牵出来,套上马鞍。
  满月看马被牵出来,又想起什么,问邓云:“他贵吗?”
  “排个名的话,刚才那个第一,他就是第二。”
  “那那那还是算了,换一个换一个。”
  “换什么,这说明你眼光好。”
  邓云跟着meier出马房。
  “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么贵的马肯定得拿来供着啊,你花那么多钱买还不好好伺候着。”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这些马每隔一段时间都得跑跑,不跑会生病。”
  “今天上午的马多少钱?”
  “那个不贵。”
  “呵,资本家嘴里的不贵。”
  meier把装备戴好,因为不常骑,就先带着马在空地上跑了几圈。
  “跑起来确实更漂亮,是不是?”邓云对满月说。
  满月没有说话,这哪是马在跑,是人民币在掉。
  “你这最便宜的马多少钱?”
  “几十万吧,那些马都老了,跑不了。”
  遛完马,meier告诉邓云可以骑了。
  邓云拉着缰绳抚摸马脖子让马熟悉自己,又拍拍马背让马知道要有人了。
  “脚踩上马镫,拉着鞍环,上去。”邓云扶着满月的后背让满月先上马。
  马感受到有人上去,不安的来回踱步。
  邓云一只手拉着缰绳让马慢慢走起来,一只手抚摸马面安抚。
  “哎我,祖宗祖宗,别生气,是你主子非让你出来的,别生气别生气。”满月一边碎碎念一边抚摸着马脖子。
  等马安静下来,邓云也骑上马背。
  “拉着他。”邓云把缰绳让满月拉着。
  满月控制着马走出空地,一直到草坪上。
  两人骑着马在草坪上走走停停一个小时才回去。
  meier接过缰绳,说:“deine kleine prinzessin ist wirklich romantisch, reite dieses pferd mit dir.”(你的小公主真懂浪漫,选这匹马和你一块骑。)
  “das wichtigste ist, dass er es mag, nicht wahr?”(更重要的是他喜欢,不是吗?)
  邓云照旧抱满月下马。
  “你俩又说什么?”
  “说你选的马很好,学骑马很快。”
  满月看了一眼邓云,“哦。”
  回家路上,满月对邓云说:“哥,你能叫我德语吗?”
  “学德语干什么?”
  “不干什么,突然想学,要不然我听不懂你和别人说什么。”
  “我给你做免费的翻译不好?”
  “我想学。”
  不好,我总感觉你在忽悠我。满月心想。
  “有时间教你。”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满月看着邓云的眼睛问。
  “你乖,等忙完这段时间。”
  “你不是说最近不忙了吗?”
  “......”
  见邓云不说话,满月更怀疑自己今天被忽悠了,说不定自己被骂了都不知道。
  “就一个月,也学不了多少。”
  “你怎么知道我学不了多少?”
  邓云想了想,说:“好,回家教你。”
  “好呀,谢谢哥。”
  见邓云松口,满月立马变脸,笑嘻嘻的对邓云。
  到家,Jones提前让菲佣准备好晚餐。
  “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Jones照例帮邓云换好衣服。
  “走吧,吃饭。”邓云对满月说。
  两人吃完饭,满月就回到房间写今天的作业,写了一会又下楼找到邓云。
  邓云正在健身房。
  “哥,教我德语。”
  “行啊,我白天没时间,去我房间睡,晚上教你。”邓云把哑铃放在地上说。
  邓云一身黑色的紧身健身服,将全身的肌肉线条都勾勒出来,肱二头肌胸肌腹肌都不少,平时不是西装就是休闲衬衫,只能看出来身材匀称高挑。
  “你平时也会练吗,难怪你手劲儿这么大。”
  “嗯,手劲儿大你不听话了揍你方便。”邓云一边说一边取下手上的绷带。
  “打人侵犯人权。”满月帮邓云解绷带。
  “什么权啊?”邓云笑着问。
  “生命健康权。”满月一本正经的回答。
  “走,上楼。”
  到楼上,邓云让满月先等着,自己去洗澡。
  满月趴在床上刷视频,看有关德国的文化。
  邓云洗完澡只穿了个浴袍,V字型领口里水珠还顺着锁骨往下滴水。
  满月听到邓云出来,转头向后看,邓云撑着床伏压在满月身上,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
  “德国文化吗,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满月莫名脸红,声音变小,“我就随便看看,对这边,不了解。”
  “脸红什么?”
  “你离太近了,热!”
  满月说着推开邓云。
  “热你还穿长裤长袖的?”
  “刚才冷。”
  邓云不再逗满月,坐在床上让满月坐自己前面,教他德语。
  “想学什么?”
  “平时能用到的。”
  “今天我和meier说的还记得吗?”
  “忘了,你俩说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
  忘了啊,那就好。
  “教你最常用的口语。”
  邓云拿着ipad一边说一边写,列出十几条日常口语。
  “就先学这些,行吗?”
  “还有别的吗?”
  “先把这些记住,打个招呼都够用,用英文不是也能说吗?”
  “都记住了。”满月从头到尾一句德语一句中文重复一遍,“对吗?”
  邓云知道满月学习能力强记性也好,但还是惊讶一下。
  “反正你又没事,再教我点嘛。”满月晃晃邓云的腿,把文档翻到干净的一页等着邓云继续写。
  “行。”邓云翻出一篇德语文章给满月讲。
  邓云越讲满月听的越迷糊,一句里有两三个都是拗口的专业术语。
  “停,能先学一半吗,这个好难。”
  邓云还以为找个复杂点的直接劝退满月,没想到满月真的在认真学。
  “这么想学干什么,刚才的口语足够用了。”
  “我又不是非得跟人说话,我想听你跟别人说什么,今天你跟meier是不是说了我好几次,你指定是给我瞎翻译的。”
  这小孩看的还挺仔细的。邓云心想。
  见邓云迟疑,满月更确定了,“你就是!”
  “是是是,下次肯定给你好好翻译。”
  “不行,你教我我自己听,你靠不上。”
  “行,明天教你,乖,睡觉,明天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邓云把ipad收起来,连哄带推让满月躺好。
  “什么地方?”
  “明天有一场赛马比赛,带你搞钱去。”
  “搞钱?”满月有点兴奋,但转念一想,“不是吧大哥,你还开赌场?”
  “别人的,不是我的,咱们是去玩。”
  “赌博犯法的!”
  “这边合法的很,明天那场还挺大的,赌赢了能拿个小千万,看上哪匹了我给你弄回来。”
  满月越听越起劲,“怎么赌,怎么看哪匹马能赢,我应该压多少。”
  “睡觉,明天直接带你去。”
  “不行,你跟我说,明天就晚了,到时候我赌输了咋整。”
  满月坐起来推着邓云。
  邓云拽住满月的手,说:“撒个娇,就跟你说。”
  “......”神经病,满月心想。
  “不肯啊,那算了。”
  “你有毛病是不是,撒个屁啊,诶哟你跟我说呗,说不定我还能给你赢好多钱呢。”
  “我又不欠那些钱。”
  “切,不说就不说,我自己找。”
  满月干脆不问了,拿上手机把被子一蒙自己查怎么赌马,什么样的马跑得快。
  “小乖乖。”
  邓云隔着被子推推满月。
  满月动动胳膊把邓云的手甩下去,往旁边挪挪。
  “出来。”
  “你跟我讲?”满月在被子里问。
  “行,跟你讲,出来乖乖。”
  满月这才从被子里出来。
  “赌马就一句话。”
  “什么?”满月往邓云跟前凑了凑。
  “我压几号,跟着压准没错,稳赚不赔。”
  “......那我要是赔了呢?”
  “用我的钱,赚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
  “哥!你太帅了!”满月捧着邓云的脸发自肺腑的来了一句。
  “现在能睡了吗?我的小乖乖。”
  “能能能,睡觉。”
  满月笑嘻嘻的拉上被子盖好。
  “Gute Nacht, mein kleiner mond.”
  “嗯?什么意思?”
  “晚安。”
  “嗯!晚安!”
  翌日
  “哥,哥。”
  在Jones敲门叫两人之前满月就醒了。
  “嗯?”
  邓云半眯着眼,见满月正坐在自己旁边。
  “起床了。”满月推着邓云。
  “几点了?”
  邓云皱眉看表。
  ......才六点。
  “才六点,小屁孩折腾什么。”
  邓云说着又把满月拉到床上用胳膊压着。
  “我没折腾,起床,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比赛吗?”
  “你是想看比赛,还是想搞钱。”邓云用拇指轻划着满月的耳廓。
  “别动我,不舒服。”
  满月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让邓云碰。
  “乖一点,再躺会。”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满月拉着被子,看邓云在自己面前睡觉。
  真的很漂亮,眼窝深邃,清冷引人,下颌线到下巴线条清晰。
  满月看着看着,不自觉的伸手碰到邓云的眼角。
  邓云睫毛微动,伸手抓住满月不安分的手。
  “干什么呢小朋友。”
  满月尴尬的要起飞,往后抽自己的手。
  “问你呢。”
  “没干什么,叫你起床。”满月从脸红到耳朵尖又红到脖子,觉得自己都要蒸熟了。
  “哦~”邓云意味深长的哦一声,还是抓着满月的手不放,“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叫我起床?”
  “不然呢!你放开我!抓的我好疼,手都碎了!”
  满月脸越来越烫,不停的甩着自己的手。
  邓云这才松开手。
  “基因突变吧你劲儿这么大。”
  满月活动着手指埋怨邓云。
  “疼了?”
  邓云拉过满月的手轻轻揉着。
  “都红了!”
  “好好,我的错,一会就带你去好不好?”邓云一手揉着满月绯红的手指一手勾勾满月的下巴。
  “别动我!”
  满月撇过头拍掉邓云的手。
  “连碰一下也不行?”
  “有你这么碰的吗,跟逗小狗似的。”满月愤愤不平地说着,还伸手勾一下邓云的下巴。
  咚咚——
  Jones举着托盘敲门。
  “早上好,先生。”
  “进。”邓云说了一声。
  Jones开门进去,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拉开窗帘,说:“先生,今天的茶是中国正山小种。”
  说完,Jones将托盘里的茶倒出两杯给邓云和满月。
  “谢谢。”满月说了一句。
  两人起床后又磨蹭了一会才出发到赛马场。
  “好多人,我们就在这里看吗?”
  “对,我已经买好了,四号。”
  “你确定会赢吗?”
  “看看不就知道了。”
  枪声一响,骑手附身和马匹快速冲刺,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都在为自己的马儿呐喊助威,期盼可以在这场游戏中取得胜利。
  六号一直在最前面领跑,邓云买定的四号跟在队伍后面。
  “哥。”满月拉住邓云的胳膊,担心四号会输。
  “最后一圈,他可以。”邓云拍拍满月示意满月放心。
  马上最后一圈,前面的马渐渐降低速度,四号稳步向前奔去,超过了一名、又一名、超过了第二名......
  “哥!四号跑到前面了!”满月兴奋的晃着邓云的胳膊。
  “还有四百米,他可以更快。”
  撵上第一名了,与第一名并肩了,最后一刻,超越,取代曾经的第一。
  “啊啊啊哥!真的!第一!”
  满月看到四号第一个超越终点线,激动的跳了起来,甩着邓云的胳膊指给他看。
  “你怎么知道!”
  “猜的,赌对了。”
  邓云喜欢极了满月这个样子。
  “我们能赢多少钱!”
  这是满月最关心的问题。
  “估计两百万吧,下一场还看吗?”
  “看!下一场是几号?”
  “七号,能赢的话应该会更多。”
  “更多啊!哥!你就是我的财神爷!太他妈帅了!”
  “既然我是你的财神爷,你就没什么要供奉我的?”
  “要要要,你要什么都行!”
  两百万,还更多!要什么不可以!满月心想。
  “真的?”
  “真的真的,开始了。”满月敷衍着邓云,接着看下一场比赛,骑手已经和马匹就位了。
  “要你也行?”
  “行行行。”满月没有听邓云在说什么,专心致志找自己的下一个两百万,随口敷衍过去。
  一场比赛下去,七号以碾压式的速度位列第一。
  “天啊哥,真的赢了!你看!”
  “看到了。”
  一个下午,有赢又输,但赢得远比输的对,总归来说稳赚不赔。
  晚上,邓云带满月回家,一路上满月都是笑嘻嘻的。
  “赢钱了这么开心?”
  “对啊,这么多钱,我八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
  “记得今天答应我什么了吗?”
  “嗯?我答应你什么了吗?”
  满月一脸不在意的问邓云,完全忘了自己答应了邓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