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舞师出来了!”
  台下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引起一片沸腾,又一片掌声雷起。
  传音入人耳。
  “这一曲一舞...”
  “名为‘梦醉’。”
  曲声第一声响起,人声掌声又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云卿佞视线再次落回楼下,眸光随着台中央的舞师舞姿而移动。
  乐师舞师出来得及时,吸引了云卿佞的注意力。
  容夙逃过一“劫”。
  他心下没庆幸多久,只听到云卿佞道:“别高兴得太早。”
  话意是,等这一场曲结束,她要听到他的解释。
  嗓音又轻又淡。
  若不是触及到云卿佞的目光,似是一场错听。
  容夙报复性地揉了几下她的发顶,“好。”
  尾音拖长,似为无奈。
  云卿佞专注地看着台下的表演。
  曲美,舞亦美。
  曲舞到高处,她又是卖力地鼓着掌。
  若意识沉醉一些,清心药香淡淡传来,瞬间将她的意识拉回来。
  药香清心,萦绕鼻尖,正完全发挥着它的效用。
  “比起前面几曲,这曲,灵力强了好多。”
  云卿佞下意识捏了捏手心里的香囊,流苏也随着她的手劲晃了晃。
  传来的药香变得浓郁。
  一曲一舞所散出的灵力也越加强了。
  正当此时,楼上竟有几人飞身下了楼,落于台上。
  乐师头未抬,继续拨弄着手下的琵琶。舞师也不甚在意,舞姿未受影响。
  人群中陆陆续续有人上了台。
  云卿佞转着香囊的手一顿,“这是...”
  上了台的人一动不动,细瞧他们眼神,似乎是沉醉在幻境之中。
  容夙为她解答道:“心神暂时被控制了。”
  听曲观舞,最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前面几曲,旋律又极为舒缓,心神松懈,且无清心药香,极易被控制了去。
  楼下有人哈哈大笑,“我就说,肯定有那么几个人,非不信邪,不带上清心药香。”
  此时,心神被控制住走上台的人,有了动作。
  只见他们绕着台边翩翩起舞,舞姿整齐。
  舞师戏谑一笑,收起最后一段舞,退到乐师旁边,悠悠坐着。
  这一舞的主角可不是她,而是上来的人。
  不听劝不带清心药香?
  那就好好舞一曲吧。
  “笑死我了,你看这位壮汉!”
  “哎哎哎,这不是要撞上了!”
  “嘭!”
  正如他人议论的那般,两位壮汉互相撞上了。
  可惜,被控了心神的两人并未感知到,反而一脸笑容,手拉着手一起转起圈圈来了。
  “哈哈哈哈,你瞧他们这傻样!”
  有人被逗得拍桌大笑。
  云卿佞也忍俊不禁。
  她望了望四处,还有一些人并没有注意着台上,有趴在桌上的,有直挺挺坐着的,同样的是闭着眼笑着,似乎是回忆着什么开心的事。
  “醉梦一曲。曲终,他们会醒。”容夙将云卿佞带离栏杆处,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坐会儿吧,都站这么久了。”
  从进来开始,云卿佞就是趴在栏杆处,不时地鼓掌,不时地同别人一起喊着“好”,倒是兴奋。
  容夙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他卿儿还夸了那男乐师长得好看。
  嗯,有些醋。
  若是云卿佞此时能听到容夙的心声,定会捏住他的耳朵,喊道:“又胡思乱想了是不?”
  乐师舞师她可是一起夸了的!
  怎么就单记得她夸乐师了?选择性耳聋是吧!
  可惜,云卿佞听不到他的心声。
  她将清心药香放在一旁,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笑问:“难不成某个人这么快就想好怎么解释了?”
  大有说不清楚他就完了的意思。
  剩下半曲的时间,应该够解释了。
  “嗓子干不干?”容夙将倒满水的杯子递给云卿佞,“先润润嗓子。”
  云卿佞摸了摸自己的嗓子,“好像是有些。”
  一瞬像是回到了转世之前。
  云卿佞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着棋盘对面的容夙,笑问:“某个人是不是该答应我跟着转世了?”
  容夙看着白子嬴黑子落败的棋局,正要挥手,却被云卿佞伸手挡住。
  “先别急着收拾棋局,这可是证据。”
  “某个人不会是想赖账吧?”
  云卿佞坐回原处,故意问道。
  这一盘棋,她可是苦苦想了多日,才终于破局而赢。
  “听闻近日,卿儿格外对棋痴迷。”容夙给云卿佞倒了杯茶。
  云卿佞不明所以,接过茶饮了一口,“还行吧。”
  她痴迷棋?
  别说笑了,那不是因为容夙说只要她把棋局解开了,就答应她一同转世的。
  于是乎,这段时日,她是哪也不去了,一门心思扑在了棋局上。
  容夙面色不变,“昨日,棋神殿内多了两坛万年酒。”
  “...”云卿佞差点被茶水呛到了。
  见容夙注视着自己,云卿佞坐好,毫不知情问:“谁这么大方,竟然给棋神送了两坛万年酒?”
  她似乎很惊讶。
  “卿儿怎知是别人送的?”
  “而不是棋神在自己殿内翻出来的?”
  容夙挥手,将棋盘回到原状。
  云卿佞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也没阻止。
  她沉默半刻,又是惊讶道:“竟然是棋神从自己殿内翻出来的!”
  容夙声音没什么起伏,“是吗?”
  “...”云卿佞思索状,“传闻棋神很是健忘,丢这个落那个是常有的事。”
  “从自己殿内翻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才不是什么从殿内翻出来的,明明是她送去的!可恶!
  万年花酿!万年花酿啊!那可是万年花酿啊!
  哪怕心底再怎么不忿,云卿佞面上还是保持着笑意。
  容夙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很快棋盘上形成了另外一错综复杂的棋局。
  “不是。”容夙抬起头,望向云卿佞,淡笑道:“是有人送去棋神殿的。”
  “...”
  云卿佞拳头硬了。
  这是在耍她是吧?
  看着她把话圆来圆去的样子,很好玩是吧?
  容夙起身,“等卿儿将这棋局破解了,再来商量转世之事。”
  “容夙,你这...”云卿佞朝着容夙离开的方向喊道:“说话不算话!”
  容夙身影早就消失了。
  她气得一拍桌子...
  嘶,手疼。
  云卿佞立马甩了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