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祁尧黑着脸把裴司决留下的伸缩爪收起,紧紧握在手中,恨不得当成裴司决的头,拧碎!
  “给我盯紧了各关口,裴司决一旦入境,立刻通知我!”他沉声道。
  亏他刚才还谢谢了那厮?
  去他大爷的!
  鹤祁尧现在只想把刚才的话收回!
  “是!”阳天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顿了顿又问。
  “那,接下来裴先生那边若是联系您,也要拒绝吗?”
  “......”眸光再一沉,鹤祁尧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再丢出去喂狗一样, 怪让人背后发凉。
  被他瞪着的阳天一脸莫名,即刻站直身子。
  这眼神是要杀人啊!
  “如果是正事......”鹤祁尧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被人威胁才说出口的,极其不情愿。
  “你问清楚了再转告我。”
  他有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憋屈感。
  谁让,他们之前就达成了协议,在相互协助找出背后捣鬼之人一事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鹤家保镖拖着二十几人往回走。
  游客和香客已经安全送走,今天弘法寺掩关一日。
  “阿弥陀佛,多谢鹤大少!”
  弘安方丈带着一众弟子向裴鹤两家的手下施以佛礼,表达最诚挚的感谢。
  一千多人的场面,十分震撼。
  “不必言谢。”鹤祁尧还礼。
  况且,弘安方丈最该感谢的,并不是他。
  轻轻勾起唇,弘安方丈双手合十看向了天空。
  待鹤祁尧带着人走出弘法寺。
  寺院内响起了浑厚悠扬的钟声。
  一直到他们离开,钟声始终没有停止,足足敲了108下。
  每一下,都带着所有僧人最诚挚的祝福,愿有缘人吉祥如意,消除一切烦恼。
  ......
  弘法寺那边的情况不用鹤九皋问,已经掌握清楚了,他现在更关心鹤祁云有没有受惊。
  “缓过来没有?”
  坦诚摇头,鹤祁云煞有其事道:“回头要加强训练。”
  如果她说没有,鹤九皋肯定会觉得自己在安慰他,不想他担心。
  掀起眼皮看她一眼,鹤九皋对她的回答显然有些意外。
  看样子没有造成阴影。
  草草吃了点饭,鹤祁云放下筷子,走到了鹤九皋身后,给他按肩。
  “不吃了?”鹤九皋问。
  “没什么胃口,爸,你没受惊吧?”说着,鹤祁云加重手中的力道。
  “我能受什么惊!”鹤九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不是累了么,去休息吧。”
  “好!”鹤祁云要的就是这句话。
  深深按了两下鹤九皋的肩膀,她便上楼了。
  回到房间,她少有地锁上门,像是一下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沙发里。
  因为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鹤祁云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可安静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阿璃小姑姑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
  “刚才你可把厨房里那些人吓坏了。”
  “厨娘旁边的小妹妹偷偷吃了一块蛋糕。”
  ......
  扭头看她一眼,鹤祁云没说什么,只是拿出玉佩,放在眼睛上方,认真观察。
  破碎的两块玉已经修复好,仔细看才能看见裂痕。
  “姑奶奶,我们约法三章。”
  她突然慵懒地开口。
  “你说。”阿璃小姑姑捧着脸,眼睛里只有面前的蛋糕。
  “我家人和裴先生的内心想法你是不是猜不透?”总是喜欢和她说八卦的小家伙刚才好像没有说任何鹤九皋的想法。
  “对!”阿璃姑姑点点头。
  “我要是能猜透小侄儿的想法,也不至于今天才知道他喜欢你。”
  闻言,鹤祁云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翻身趴在沙发上,把头埋进柔软的抱枕中。
  一副自闭的样子。
  裴司决真的喜欢她!
  这种感受,和之前面对季禹文的时候根本不一样。
  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好像她对外宣布季禹文是她喜欢的人时,不带半点扭捏,坦坦然然,心里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觉得季禹文救过她,她应该对他好。
  现在呢......
  面对裴司决的表白,她有一种,想靠近,又害怕靠近,很矛盾的心理。
  毫无疑问,她是敬重裴司决的。
  可她现在被自己敬重的人表白了!
  不行!
  鹤祁云埋头晃着脑袋。
  她必须冷静!
  先冷静下来!
  “小宛宛,你的约法三章呢?”阿璃小姑姑的声音突然打断她的思绪。
  动作一顿,鹤祁云歪头,看向她。
  “第一,不要把所有人心里的想法都告诉我,除非是亲戚朋友遇到困难,我不想连陌生人几天没洗澡都了如指掌。”
  那种感觉实在是怪怪的。
  “嗯嗯。”阿璃小姑姑不带犹豫地点头。
  “第二,以后遇到危险,不需要你消耗灵魂求我,和裴先生,你只管像今天这样,告诉我周围的情况。”鹤祁云郑重提醒。
  “嗯嗯。”阿璃小姑姑再次点头。
  “第三,在外面,除我以外还有第二人的话,不能吓唬我,总是一惊一乍,会被人当成精神状态有问题。”
  捂着嘴,揶揄看她一眼,阿璃小姑姑点点头,“知道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鹤祁云是真累了,想睡一觉,可裴司决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中。
  不仅这三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阿璃小姑姑给她看的,那段不会再发生的记忆。
  她低头看一眼躺在自己怀里,半透明的小家伙。
  “姑奶奶。”
  “你不睡觉吗?”阿璃小姑姑掀起眼皮。
  摇头,鹤祁云愁颤道:“睡不着。”
  “想我侄儿?”小家伙来劲了。
  躲避她的视线,鹤祁云看向天花板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裴先生的?”
  阿璃小姑姑:“从他出生。”
  “那......”鹤祁云的思绪挣扎了一会,才继续问。
  “裴先生是怎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