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柯以晴一起过来的几位音乐学院的校友,也都眼神不善地瞪着鹤祁云,那眼神充满了敌视。
  他们理解机会失之交臂的遗憾和憋屈。
  尤其是这次,极有可能会改变他们未来的命运。
  就在一位音乐学院男校友站出来,准备为柯以晴说话,指责鹤祁云的同时。
  鹤祁云眸光顿时覆上一层寒霜,冷冽地扫了他一眼。
  她不想玩文字游戏,默默看柯以晴耍猴戏,但不代表别人可以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男校友动作一顿,顿时哑然。
  尤其是看见默默出现,突然站在鹤祁云身后的周礼礼。
  那凶狠的眼神,好似他敢再说一句,就会把他的脖子给拧了。
  柯以晴哭得越来越伤心,越来越委屈,甚至直接用双手捂住脸,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呜声。
  不像是装的。
  她的确很在乎这次表演。
  鹤祁云的神色依旧淡漠,掏出手机给魏染打去电话。
  ‘什么事?’电话很快被接通,魏染的话音落,还传来了老师讲课的声音。
  “有谁在文艺部?”鹤祁云问。
  魏染:‘林书白?’
  “挂了。”鹤祁云直接挂了电话,又打给林书白。
  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这一次,她直接点开免提,把声音调到最大,方便周围的校友听清楚。
  林书白:‘宛宛。’
  鹤祁云:“问你个事。”
  林书白:‘你说。’
  鹤祁云:“柯以晴的独奏被取消是怎么回事?”
  柯以晴的哭声微顿,此刻也明白这事与鹤祁云无关,却还是留心听着自己的独奏被取消的原因。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传来林书白的破口大骂。
  ‘鹤祁云!你是不是真傻了!你不会......’
  鹤祁云知道她想差了,不等她继续怒斥,急急忙忙打断,“柯以晴带着人过来,说是我让文艺部取消了她的独奏,要我给个说法,对了,我开着免提呢。”
  林书白又沉默了会,随后冷笑出来。
  ‘她哪来这么大的脸找你麻烦,也不想想这些年她那些演奏机会老师是看在谁的面子上给她的!’
  ‘没有老师发话我们文艺部哪有这么大权力!’
  ‘就她那水平还好意思自己顶上独奏表演?’
  ‘别给我们海大丢脸了,以为音乐学院的水平都不如她!’
  ‘谁不知道校庆上的独奏名额是学校力捧的对象,她都离开鹤家了还想沾光呢!’
  林书白只顾着自己骂爽了,完全偏离主题。
  “你是说老师取消的?”鹤祁云抓住她话中的重点,及时打断。
  林书白:‘对!’
  “老师有说换谁上吗?”
  鹤祁云这句话,让已经脸色发白的柯以晴神色顿时严肃了几分,连同和她一起来的系友都忍不住好奇。
  林书白:‘我们这里还没收到通知。’
  鹤祁云:“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抬眸看向柯以晴,什么也没说。
  明明是在用眼神告诉她,‘懂了吧,不是我干的’,却被柯以晴这种‘被迫害妄想症’理解成了叫嚣。
  “要是你没跟老师说,为什么老师会取消我的名额,那首曲子,我已经练了三个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取消!”
  柯以晴也没对她怒吼,只是因忍耐,此时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周围的同学都听出了几分悲切。
  在他们看来,这事件只是鹤家两个孩子闹矛盾。
  不管是不是鹤祁云主动和老师说的,学校的确是碍于鹤家的权势,站在了正经的大小姐这边。
  柯以晴完全是个受害者。
  鹤祁云悠悠叹口气。
  这种你一言我一语毫无意义的争论,就跟小学生斗鸡似的,无效吵架。
  柯以晴无非是想利用舆论对自己施压。
  不管最后鹤祁云会不会碍于别人的目光去和老师沟通,还是当面承认自己针对柯以晴,无理的都是她。
  唱独角戏的柯以晴,在这一刻又突然无助地哭了出来。
  “你在订婚宴上毫无证据地指控我和文哥哥接触过密,至今也没个解释照片里的人是谁,又不由分说地赶我出鹤家,这些都无所谓。”
  “可是说我技不如人只靠鹤家,我不认。”
  “这些年的比赛,演奏机会,我总不能让别人替我上场,如果我没水平,学校也不是傻的,不会硬捧一个手指不灵活的人。”
  柯以晴要不提裴司决还好。
  这一提起来,鹤祁云心头就燃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既然你这么不甘心,那就公平竞争吧。”
  不再看柯以晴耍猴戏,鹤祁云悠悠起身,用柯以晴最难以接受的轻蔑眼神,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别说我针对你,你的独奏名额一开始就不是在公平竞争下获得的。”
  “这么多年,因为鹤家的关系,你霸占了其他同学表现的机会,的确是我鹤家的疏忽。”
  “既然你现在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那就由我做主,举办一场比赛,选能者上。”
  说着,鹤祁云看向其他几位音乐学院的学生,“你们总不会也被她pUA傻了,要拒绝这个机会吧。”
  话很难听,但却是点醒了大家。
  从柯以晴入学开始,学校对她的特殊照顾已经让所有同学默认,那些展示自我的演奏机会,比赛名额都会有她的一份。
  刚开始也有些许同学提意见,可几次不了了之后,也不敢再冒头当面和她竞争。
  哪怕她觉得这世上只有自己才是最优秀的,表面上还是会认可其他人,主动示好,慢慢地,那些对她有过意见的同学都会改观。
  人前,她永远从容自信,家世好,待人亲善。
  久而久之,她是音乐学院系花,是最优秀的学生代表已经没有人去质疑了。
  “鹤同学,你能说服老师?”其中一位音乐学院的校友站出来。
  普通学生对鹤家并不了解,在他眼中,不管是鹤祁云,还是柯以晴,和其他富二代没有多大差别。
  换人和兴师动众举办比赛可不是一个等级的麻烦。
  “这就要看你们的系花愿不愿意给其他同学机会了。”鹤祁云故意把皮球踢回去。
  柯以晴此刻有点骑虎难下,泪汪汪的双眼紧紧盯着鹤祁云。
  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当然没意见。”
  只要鹤祁云不从中做梗,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