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鹤祁云,连曲倾麦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这么多年,除了阳天每年年底会跟她对一下公司账目,鹤祁尧那边从没有派过人来和她商量公司业务。
  她也从没过问,毕竟对这方面不太不了解。
  相比较自己,肯定更相信鹤祁尧的能力。
  就见蒋青彦将一沓一沓文件递到曲倾麦手中,一边解释。
  “这一份是六年来公司账目明细。”
  “这一份是高层以及员工资料,包含了评估以及工资明细。”
  “这一份是公司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
  “这一份是合作方的资料。”
  “这一份是六年前鹤总投入的资金明细,以及鹤氏派遣过去的顾问工资,不过是初拟,曲小姐若是有异议可以再商量。”
  说到这里,鹤祁云也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什么意思?”
  蒋青彦只是先冲鹤祁云勾起唇,然后看向面色开始发白的曲倾麦,温声道:“我家先生让我转告曲小姐,结束各取所需的关系,正式把曲氏交还给曲小姐,日后不必再联系。”
  轰隆一声。
  不仅曲倾麦震惊,连鹤祁云都惊呆了。
  不,应该说,她比曲倾麦还要震惊!
  结束关系?鹤祁尧这段时间也从没和她说提过啊!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这回,蒋青彦才转向鹤祁云,继续恭敬地笑着,“大小姐,先生说放曲小姐自由,日后您不需要委屈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只要有他在,鹤家不会有事,您也不会有事。”
  听见蒋青彦的话,鹤祁云觉得自己耳朵嗡嗡作响,直接耳鸣了。
  什么叫鹤家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有事?
  鹤祁尧是发现什么了?
  转念一想。
  这段时间鹤祁尧也没有反常的行为。
  “他为什么这么说?”鹤祁云沙哑地问出声,语调中还带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恐惧。
  “这我就不清楚了。”蒋青彦依旧例行公事般汇报。
  “先生原本是交代阳大哥处理这件事,可是他们现在在国外出差还没回来,正巧账目明细都整理好了,就让我过来和曲小姐交接。”
  他从裤兜里掏出名片递给向曲倾麦,又道:“我叫蒋青彦,阳大哥说,若是曲小姐业务上有看不明白的地方,请联系我,不再额外收费,限时一月。”
  把所有的话交代完,蒋青彦看着半晌回不过神来的鹤祁云,试探着问:“大小姐,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我就先回公司了。”
  同时还在心里感慨,这‘售后’服务他家先生可真是做得没话说,滴水不漏,没有哪个良心商人会把合作方的资料,品行爱好都给别人准备好的。
  连当初鹤九皋让鹤祁尧接触公司业务,都是放手让他自己去了解,哪有这种到家的服务。
  况且,鹤氏和曲氏根本毫不相干,没有利益往来,顶多就是人才借调,还是鹤氏往曲氏调人,直接撒手不管也没人会说什么。
  可是鹤祁云却只是沉默,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蒋青彦也不多做逗留,向鹤祁云告别,就回公司去了。
  两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曲倾麦只是看着书桌上的文件发呆,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鹤祁云坐在书桌前,抱着头,陷入了回忆。
  就这么轻易地断了?
  不对,她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光是鹤祁尧对曲倾麦心理上的忽略,曲倾麦不至于想害死他。
  越想脑袋越疼。
  她强迫自己去回顾那一段她不愿意回顾的,莫名其妙的记忆,脸色又开始发白。
  鹤祁尧对曲倾麦是有愧歉感的。
  到底因为什么事!
  鹤祁云捂着头,感觉脑袋要炸了,强撑起精神看一眼对面的曲倾麦。
  犹豫片刻,她哑着声开口,“麦姐姐,我出去透透气。”
  “嗯。”曲倾麦没有回头,只是机械地回应。
  轻叹一口气,鹤祁云还是走出了宿舍。
  她来到楼梯角,确认周围没有人才掏出手机。
  电话那头响了好半会才接通。
  ‘hi......’
  ?
  hi?
  这慵懒性感的声音......
  女人?!!!
  鹤祁云一阵茫然,呆愣住。
  连头也不痛了。
  她急忙忙看一眼手机屏幕。
  是鹤祁尧的电话没错!
  ‘hello?’
  手机里又传来那道好听的女声。
  他哥,无缝衔接?
  不可能!
  鹤祁尧要是会流连花丛,身边的女人那得比魏染的女闺蜜还多。
  强忍着内心地震撼,鹤祁云再次将手机放到耳边。
  还没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忙音,像是急急忙忙挂断的。
  “......”鹤祁云站在无人的楼梯间,整一个风中凌乱。
  稳了稳心神,她又给阳天打去电话。
  ‘大小姐。’电话那头传来阳天迷迷糊糊的声音,一听就还没睡醒。
  “你给我哥安排女人了?”鹤祁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哈?’阳天爬起身,清醒了,也困惑了。
  “我说,你给我哥找女人了?”鹤祁云耐着性子重复。
  ‘没有啊!’阳天立刻否认。
  ‘昨天太忙,先生比我还先回房休息。’
  “那为什么他的电话是女人接的?”鹤祁云问。
  ‘哈?’阳天更懵了。
  女,女人?
  ‘不会吧,先生不会是那种非要找宣泄的人啊,每天那么忙,都禁欲好几个月了。’他耿直道。
  “好几个月?”鹤祁云惊呆了,“不对吧,我生日宴那天不是.....”
  说到这,她突然顿住,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思绪在这一瞬间就清晰了。
  是,孩子!
  ‘大小姐,从你生日前几个月开始,先生除了睡觉,就没放过假,那天是他难得休息,然后你又发生了落水的事......’
  话还没说完,这头的鹤祁云就哭出了声。
  所以,因为她落水,不会有那个孩子了。
  她哥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