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就看见鹤老太太已经亲热地挽上曲倾麦的手臂了。
  对上老太太过于热情的目光,她只能保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叫什么呀?”
  “曲,曲倾麦。”
  “和阿尧在一起多久了?”
  “啊?不是,您误会了。”
  闻言,鹤老太太不悦地皱起眉,“误会?可是刚才宛宛说你是阿尧女朋友。”
  又连忙转头向莫婶确认,“我没听错吧!”
  莫婶一愣,看向鹤祁云,见她对自己点头,肯定道:“没有错!”
  “小姑娘还害羞呢。”
  鹤老太太已经开始给曲倾麦找借口了,又挽着手臂,把人往旁边带了两步,小声问,“阿尧对你好吗?”
  “他......”曲倾麦面露难色,老人家实在是太难应付了。
  “别怕,你老实告诉我,那小子什么德性我是知道的,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别帮着他,现在不教训,日后受委屈的只有你自己。”
  鹤老太太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一直拍着曲倾麦的手臂安慰她。
  曲倾麦为难地看一眼鹤祁尧。
  谁料,那男人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像是在等她怎么回答。
  “......”
  “肯定对她不好!”
  鹤祁云不怕事大,继续拱火,“要是对麦姐姐好,她怎么会为难!”
  有道理!
  鹤老太太收起笑脸,没了方才的慈眉善目,整个人散发出一阵威严。
  鹤祁尧:“......”
  面色不虞地瞟一眼鹤祁云,就见亲妹妹毫不畏惧地冲自己做了个鬼脸。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哥哥这么不要脸。
  对曲倾麦好不好自己心里没数么,竟然还有脸等人家帮他说好话。
  鹤老太太皱起眉,不悦道:“我一直不喜欢老头子张口闭口门第,家族那套。”
  “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鹤家的男儿要堂堂正正,有担当,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
  “既然和人家丫头在一起了,就要负责,好好对人家,鹤家不兴纨绔公子那一套,自己想想,若你妹妹嫁人,你也不愿那人欺负宛宛,不尊重宛宛吧。”
  明明是在教训鹤祁尧,可这话落在鹤祁云耳边,却是一阵酸楚。
  她鹤祁云,被鹤家捧在掌心,究竟是如何的不知好歹,让自己落得那般田地,连死都没个全尸。
  鹤祁尧只是低低“嗯”了一声,没有说多余的话。
  却让曲倾麦诧异地看了过去。
  她,好像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这位许小姐,是江城那位许熠爷爷的孙女吧?”
  鹤祁云把目光转向许静瑶。
  这事还没完呢,她得当众扯开这女人的真面目,省得日后迷惑她家阿嬷,在背后作妖。
  “许熠?你竟然是许熠的孙女?”鹤老太太惊讶地看向她。
  许静瑶被鹤祁尧女朋友这几个字震惊得失了神,情绪明显比往常低落了不少。
  “是。”
  “那你怎么没和我说呢?”鹤老太太挥挥手,招呼她到身边。
  许静瑶乖巧地走过去,那眼神却不受控制地总往曲倾麦身上瞟。
  四目相对,充满敌意的眼神,让曲倾麦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的心思。
  许静瑶很快收拾好情绪,笑着握住了鹤老太太的手,“我也不知道鹤奶奶认识我爷爷。”
  “不对吧。”鹤祁云眨了眨眼,故作不解,“后院也就这几栋屋子,许小姐只要打听打听,应该知道这里住的是谁。”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鹤祁云。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眼就明白小丫头在故意找事,看出了她对许静瑶的排斥。
  可这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见才对。
  “我......”鹤祁云的争锋相对,让许静瑶一时间乱了阵脚。
  她同样不理解,鹤家这位小公主为何第一次见她,就要让她下不来台。
  “我并没有去打听,以为只是普通的老太太,看着亲切,所以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
  怎么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千金,倒是冷静得快。
  莫婶在旁不悦地皱起了眉,她家老夫人,怎么看都不会是普通老太太,这位许小姐睁眼说瞎话呢。
  鹤老太太压根没在意这些细节,只是关心起许家来,“家里有人病了?”
  点点头,许静瑶小声道:“爷爷在这里住了一个月。”
  “我去看看他。”鹤老太太连忙放开一左一右的两个姑娘。
  莫婶见状,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
  “鹤奶奶,爷爷上周出院了!”许静瑶连忙叫住她。
  鹤老太太一顿,刚迈出的步子就这么顿在那,“出院了?是回江城了?”
  许静瑶颔首,默默低下了头。
  “没事就好。”鹤老太太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却也没再像之前那般亲昵,而是深深看一眼自己的孙女。
  这小机灵鬼的心思什么时候变得深沉了。
  “人老了,毛病也多,你大老远过来陪那老头住院,说明你也是孝顺的孩子,既然人没事,你也回去吧,让你没事过来陪我解闷,只是随口说说的。”
  许静瑶一愣,这是在替她解围?她感激地看向鹤老太太,“鹤奶奶。”
  鹤老太太摆摆手,“回去吧,有空去老宅看我。”
  “好!”许静瑶顺着台阶就下了。
  临走前,却是不舍地看了眼鹤祁尧。
  这一眼让鹤老太太豁然开朗,亏得她刚才还帮楼家那小子拉红线呢,原来是看上她孙子了。
  目送走许静瑶,鹤祁云再次挽上鹤老太太的手。
  “阿嬷,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鹤祁尧沉下脸。
  刚才什么话题?煽动阿嬷数落他?
  “宛宛,你适可而止!”一直没出声的他终于忍不住了。
  连他都搞不懂,这丫头落水后怎么就和曲倾麦同穿一条裤子了?
  要说曲倾麦背着他讨好鹤祁云,那是不可能的。
  就鹤祁云那傲慢的性子,能被小恩小惠收买,也不至于独来独往这么多年。
  “哟,有人心虚了!”
  别人屈服在鹤祁尧的淫威之下,她鹤祁云不怕。
  “这么有精神,不如让方淮给你扎一针冷静冷静。”鹤祁尧威胁她。
  “......”楼方淮无语地扶额。
  瞧瞧,这就是鹤祁云不喜欢他的原因,明知道鹤祁云最讨厌打针,还动不动拉他出来做威胁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