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狠狠地在志愿者的手背上啄上一口,将毫无防备的志愿者给啄得有些生疼。
  他随手就将这只鸟给丢了出去。
  周志民瞬间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呆。
  “完了,那只鸟生命本来就岌岌可危,这么一扔,肯定是完蛋了。”
  周志民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
  “唉!”
  他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老子好心救你,你却不知好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就是啄了一下吗?有那么疼?你怎么还把它给丢了?”
  另外一个志愿者见状,感觉有些不可理解,就是随口一说。
  这个志愿者简直是被鸟给伤透了心。
  “来,你们谁不怕啄伤的,尽管来整,老子还不伺候了。”
  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掉链子,目睹整个过程的周志民看得也是十分着急。
  “那旁边有手套,你们治疗鸟的时候带上。”
  周志民积累的经验告诉他救治普通的鸟类时,他都能很好地驾驭,即使不戴手套都能够很好应对这些问题。
  戴上手套的志愿者,更是笨手笨脚,完全都把不住鸟。
  “你们还有没有人能救鸟,照这么个速度下去,有些鸟来不及救治基本上就命丧黄泉。”
  周志民既感到无奈,又有些着急地说。
  “要不你来?”
  “我害怕。”
  一个娇羞的女志愿者低声说道。
  周志民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看到这种场面,火腾的一下就从头上冒了出来。
  “就是一只病鸟,有什么可怕的,别浪费时间啦。”
  要不是这个时候在医院,身体又处在这么个状态,周志民肯定不会看他们在百鸟园里墨迹来墨迹去。
  “周志民,你在干什么呢?你睡不着也不能打扰别人休息啊。”
  护士接到其他患者的投诉,立即跑到周志民的房间对他说道。
  “我独门独户,影响谁了?”
  周志民还有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正好护士送上门来,他就忍不住地抱怨道。
  “周志民,你这人到底讲不讲理?你是住在单间不假,你的声音太大,别说在你隔壁的房间,就是在走廊里面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对于像周志民这样的患者,护士只好以牙还牙。
  “你们就按照我的说法治吧。”
  一气之下,周志民就将视频连线给挂断。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周志民平复情绪之后,刚闭上眼睛十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来,原来是第二批志愿者已经将鸟送到百鸟园。
  需要对这些鸟进行分类保护救治。
  周志民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就这么一直讲下去,在与一名志愿者交流时,他就将鸟类的分类救助的方法传授给他,毕竟一会儿还有第三波志愿者的到来。
  就目前这种状态,还不知道会不会有第四波、第五波志愿者来找他。
  在周志民的指导下,这名志愿者的能力就充分体现出来,他很快将这些鸟都分派到合适的隔离区域进行救治。
  “你们还有多少志愿者——咳咳咳——在山上参与这次清缴鸟网行动——咳咳咳——”
  这一句话没等说完,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就将其给打断。
  “我实在是坚持不住,医疗器械都在那里,你们看着治吧。”
  要不到万不得已,周志民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随着咳嗽声音的不断加剧,他感觉到自己的肺脏似乎都要爆炸。
  周志民去找值班医生和护士,可是护士台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周志民就按响墙上的按钮,不一会儿护士就来到他的病床前。
  “你怎么了?”
  “咳咳咳——我这肺都要咳出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管是什么办法,你都得配合治疗,这一边治疗,那一边又在那里忙个不停,你说可怎么整?就是神医下凡也不行啊。”
  莫名的就让小护士给他教育一番,周志民是非常的不舒服,“你以为你是医生吗?我找值班医生,又没有找你。”
  护士灰溜溜地走出病房,过了一会儿,送进来几片药,“你的咳嗽情况,我已经跟医生说了,这是他给开的药。”
  周志民没再耳语,将这片药吃到肚里。
  关上灯的周志民,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出现的就是刚才那些志愿者不断救鸟的过程。
  想要安然入睡,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既要面对身体咳嗽不时发出的震颤,还要没有心思的入睡,别说是对周志民,就是对神仙来说想必也是困难事情一桩。
  躺了半个小时,周志民的电话一直也是没有动静。
  想必这个时候,第三批志愿者已经到他的百鸟园。
  周志民有些放心不下,越是心里有事,他就越是着急。
  最主要的是,平时的晚上都是百鸟园鸟类休养生息的时候,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志愿者,他更担心吓到其他那些鸟。
  不得已,周志民主动联系第二批队的那位骨干志愿者。
  “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
  “还是在这里对病鸟进行救治。”
  “咳咳咳——第三批志愿者送鸟——来了吗?”
  周志民捂住胸口,断断续续的问道。
  “刚到,还没有来得及对鸟进行分拣。”
  “大概能送来多少只鸟?”
  “我大概估算一下,最少也得有五十来只。”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就是周志民的百鸟园,真正距离百鸟园更近一步。
  坏事就是鸟食的大量缺口以及医疗药品的短缺,会让他的百鸟园经营更是雪上加霜。
  “在园里有多少志愿者?”
  “十多人。”
  “你留几个骨干志愿者在隔离鸟棚帮你忙——”
  “咳咳咳……剩下的志愿者别让他们在现场围观。咳咳咳……那个灯光不要开得太多,影响其他鸟的休息。”
  周志民只是这么叮嘱,关于其他的事情,他是有心无力,什么忙也帮不上去。
  “周医生,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可周志民还是放心不下,这一夜就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