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半个月的旅行,尝足了异域风情,在不同的色彩中看同样蔚蓝的天,在不同的林荫小道上和同样的人驻足小憩。
  因为时间足够多,安排的行程完全不匆忙,即使辗转于多个国家,也不会觉得疲惫。
  酒店
  “哥,后天是不是就得回去了?”
  半个月以来,满月从不去关心下一站的地点,唯一的任务就是收获快乐和新鲜的一切,直到新闻推送,才发觉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嗯,后天回去,宝贝没玩够?”
  满月翻了个身,从邓云胳膊底下钻进去,“玩够了,就是觉得好快,竟然都半个月了,你在忙什么,看一晚上手机了。”
  “没什么,看会手机你还不乐意了?”邓云关了手机放在一边,两手叠放环在满月腰上。
  “看去吧!”
  邓云翻身把满月压在身下,不安分点一通乱挠,“这不是不看了吗,看你,你好看。”
  “哈哈哈好痒啊,痒,别动了。”满月扭着身子躲开邓云的手,弓腰来回翻动。
  笑得眼泛泪花,喘不上气,胸腔都在震动。
  “睡觉,明天好好休息,晚上再去看埃菲尔铁塔。”邓云放过身下笑得满脸通红的小孩,在半张的嘴上一吻。
  被欺负成这样,满月说什么也得报复回来,气息刚稳一点,就趴到邓云肩头来了一口。
  邓云拍拍满月的后脑勺,没有阻止,“属小狗的?”
  “谁让你挠我痒痒的。”满月说的理直气壮,解开一颗扣子看了看自己刚咬的地方,嗯,整整齐齐一圈牙印,有点红。
  “行,我的错,睡觉宝贝。”邓云意味深长地把满月按下去,盖好被子,”再不睡,保不齐一会得干什么了。”
  酒店里的东西并不齐全,只有小雨伞,谅邓云也不会真的做些什么,满月玩心大发,又蹭到邓云身上。
  “干什么?”这种时候,不逮着机会折腾折腾,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天时地利。
  邓云无奈,板着满月的肩膀扶正,轻拍着后背,“故意折腾的是吧?”
  “是啊。”满月答应的自然,又贴了上去,一条腿架在邓云大腿上,在脖颈处蹭来蹭去。
  邓云捏着满月的后脖颈,放下声音,“乖乖,你猜酒店前台,是不是只管收银?”
  满月停了下来,他就是想作个妖,其他的还是不太想的。
  “睡了。”语罢,满月收回来腿,安安分分的躺好在邓云旁边。
  邓云嗤笑,“回家也主动点,别只敢在外面作妖。”
  对于这些话,好汉不吃眼前亏,真男人能屈能伸这些至理名言总会及时出现在满月脑子里,然后转变成外在表现,“我就是只敢在外面作妖。”
  在酒店附近走走转转,也算是休息了一天,晚上,邓瑢出乎意料的没跟着两人出去,只说要在酒店看喜欢的博主直播。
  “你要什么吗,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不要了不要了,你们好好玩哈,拜拜~”邓瑢跟满月摆着手。
  两人出了酒店,邓云借来朋友的车子开车到塞纳河附近。
  车载音乐是一首抒情轻快的法语歌,Si Seulement.
  最后一天和第一天一样,都是难得的好天气,粉紫色的晚霞映照在塞纳河,水面波光粼粼,偶尔几只游艇穿过桥洞,打乱晚风吹拂河面的节奏,在船身周边留下一片拥挤的波纹。
  塞纳河畔散步游玩的人不少,在晚霞的包裹下,贴身拥吻的情侣将浪漫具象化,倚靠在桥边用相机记录自然的摄影家把浪漫定格化,这个城市,不会放过任何美的事物。
  与自己更熟悉的地方相比,对满月来说最大的区别,便是可以在任何地方大胆肆意的牵手、拥抱,放空所有,在随便一个长椅上安心的晒太阳,若是困了,就倒头靠过去,反正肯定会有个肩膀。
  走了一半,视野愈发开阔,满月指着远处的最高建筑,“那边就是埃菲尔铁塔!”
  “是,晚上去个地方,那边可以看到全景。”
  “离酒店远吗?你怎么还朋友车子?”满月担心邓云没有时间去还车。
  “不远,车子开回酒店,会有人去取。”
  许是身边的气氛太好,古典的建筑、平静的河水、渐渐昏暗的晚霞,走到人少处,满月稍微踮脚,勾着邓云的脖子拥吻上去,就像其他热恋中的情侣,情正浓时,只管用感性控制肢体。
  “谢谢你带我来了这么多地方。”满月站稳,手没有放下,在塞纳河的注视下说了这么多天以来最想说的一句话。
  邓云像是对浪漫过敏,手伸到满月敞开的大衣后面,在屁股上极具玩味地拍拍,“口头一句谢谢,未免太敷衍了,我喜欢更实际的。”
  对邓云张口就是黄腔骚话的行为,满月已是见怪不怪,继续往前走。
  “如果不是有你,除非是工作,这些地方,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来,但因为你,我也开始喜欢旅行,如果你愿意,每年我们都可以来一次,或者环球旅行,到这个地球上存在的每一个地方。”
  让这个星球的每一处都知道,我爱你。
  这话听的满月耳根子发软,嘴上不饶人,去掩饰内心的欢喜,“每年都来,埃菲尔铁塔都让你看包浆了。”
  夜幕笼罩着城市,人工合成的光亮与自然黑夜抗衡,都市夜景便是战场。
  “晚上好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
  “姓邓。”
  “好的先生,您这边请。”服务员在前面引路,带着两人乘电梯到高层。
  满月看着这个一看就不适合吃饭的高级餐厅,腹诽邓云还不如邓瑢安排的好,“哥,你订的这里啊?”
  邓云看了看窗外,整个巴黎尽收眼底,埃菲尔铁塔刚好在目之所及的中央,“嗯,这边风景好。”
  邓云把椅子拉开,让满月先坐,把餐巾布也直接展开放在满月腿上,侧身对服务员打了个手势。
  “瑢瑢姐还在酒店吗?”双人桌,两把椅子,整个一层都安静的不正常。
  邓云坐下,回避了满月的问题,“不用管她。”
  “不好吧,跟她说一声呗,至少不得问问她。”
  “她现在忙着呢,不信你打电话试试。”
  满月打了电话过去,还真的没人接,便也不再打,只是发了消息问邓瑢有没有吃饭,需不需要带。
  几道经典的前菜过后,才到了主食部分,没有前菜的精致和花里胡哨,简简单单的两份牛排和一份法式蜗牛,服务员把香槟倒上后,只是点头示意,便安静的离开,站在不远处。
  邓云把自己的一份切好,和满月调换,“这家店只做西餐,是不是不习惯?”
  满月又看了一圈餐厅,和落地窗外的夜景,“嗯......没有,你,就为了看这个,专门还订了这样的餐厅?而且你是把它包下来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哪至于到这种地步。
  “宝贝真聪明,我包下来了。”邓云夹着蜗牛,用叉子挑出整块的肉,放在满月的餐盘里。
  满月愕然,嘴里的和牛都不香了,“你有毛病啊,包这么大的餐厅,就为了看个塔?”
  “待会儿会有烟花。”
  “什么烟花得在这看?!”满月更理解不了,那烟花看了是会长生不老还是咋的,什么牌子的烟花啊这么大排面。
  邓云往满月跟前凑了凑,故作神秘,“当然不是一般的烟花,说不定一辈子就看这一次。”
  满月扯扯嘴角,“又是什么艺术家的行为艺术吗,为了这个烟花献出自己的生命?”
  什么烟花,不如在你脑子里放,指定能激起一片水花。
  两人吃的差不多,几束烟花适时的冲上云霄,以铁塔为轴,对称而上,向两边散开又折下,化成一片星海。
  随着星光逐渐变少,又一团烟火在空中四散,逐渐形成叶片的形状,继而簇拥成带着细小花瓣的团状,定格几秒才消失。
  “那是花吗?”满月被这“不一般的烟花”震撼,直到烟花消失才转过来问邓云。
  “是,薄荷花,花语是,永不消逝的爱。”
  满月呼吸一滞,脑子还没来得及转,离两人五米开外的地方,一架钢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旁边还站着一个小提琴手,协奏乐徐徐而来。
  满月刚看过去,外面更大的光亮便映射过来,转回来,一连串不同颜色的烟雾烟花在空中炸开,几束旋转而上,穿越在烟雾之间,烟雾散开后,左右两边同时出现吐珠彩球,汇聚到一点。
  归于平静。
  “哥......”满月微微转头
  “还有。”邓云覆上满月的手,示意满月继续看。
  满月看着外面,没有看到从地面又有什么烟花被释放。
  突然,天空出现一片蓝紫,不像烟花,倒更像是一团会发光的烟雾,里面还带有金白的星光。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星云,更合适。
  “记得这是什么吗?之前带你看过的。”邓云捏捏满月的手。
  “小、小麦哲伦?”满月一顿一顿的转过来,不确定的说了心中星云的名字。
  “它的意思是,你是我宇宙的中心。”
  说完,邓云继续往外看,满月也跟着转头。
  最后一个,整个天空中只有银白色的一团,在埃菲尔铁塔顶端。
  是一轮满月。
  天公作美,一片云飘过,真正的月也从云后出现,不如烟火的圆,但也足够明亮,侧在天边。
  “满月,我可以预定你的余生吗?”
  邓云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戒枕上竖着两枚相同的银白色戒指,简约,但做工精细,平滑的切面上是纯手工雕刻的纹路,内里是两人名字的缩写。
  耳边的协奏乐还在继续,外面的烟花逐渐冷却散开。
  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了,同时堆砌在面前。
  满月脑子一片空白,看着邓云手里的戒指,戒盒里的小白灯照的两枚戒指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可以吗,让我预定,我想下次介绍起你时,能用爱人作为前缀。”
  两句简单的话让满月心脏跳到嗓子眼,磕磕绊绊吐出来一个好字。
  邓云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站起来,两步到满月面前,往后撤了一步,单膝跪地,从中取出一枚戒指,戴在满月的中指上。
  “谢谢宝贝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戴好后,邓云拉着满月的手指在戒指上一吻。
  “你,你快起来,你。”满月手都是抖的,这场面,离自己最近的时候也是在电视剧里。
  从仰视到俯视,邓云站在满月身侧,伸出手,“可以给我戴上吗?”
  满月喉咙一紧,拿起另一只戒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也戴在邓云的中指上。
  胡乱跳动的心脏怎么也平复不下来,这,太突然了。
  “戴上可就不能后悔了。”邓云捏着满月的下巴调笑道。
  不同于邓云的调笑,满月瞳孔里映着两人的戒指,微微摇头,仰头带着气声,声音细小,却言语坚定的告诉面前的人,“不后悔。”
  站在门口的邓瑢,捂着嘴大气不敢出,一路从埃菲尔铁塔下赶过来,冲到门口跟上了现场,从大堂跑过来,脸憋的通红。
  饭后甜点是朗姆酒蛋糕、浮岛和冰淇淋。
  “冰淇淋少吃点,这不还有蛋糕呢。”
  满月一边看着手上的戒指,一边笑嘻嘻的挖着冰淇淋。
  “本来就这么小一份。”抬眼看了一下邓云,满月晃了晃腿,好似在控诉打扰了自己看戒指,而且冰淇淋是真的好吃。
  邓云把浮岛推过去,连带着满月手里的勺子,把剩下一半的冰淇淋拿过来接着吃。
  “诶!”满月还在看着戒指上的纹路,手上一空,冰淇淋就没了。
  “就这一份,我也想吃。”
  满月抿抿嘴,餐厅包了,烟火放了,还差冰淇淋钱?
  把焦糖敲碎,混合着卡仕达酱,绵密的口感随着奶香和焦糖的甜同时在口中散开。
  “好甜。”
  “这边的甜品确实是一流,回国给你请个法国甜品师,随时都能做。”
  满月把整份的浮岛吃完,一点都不会甜腻,“不要,随时都能吃到就不好吃了。”
  “这个吃不下了。”满月看着剩下的一块朗姆酒蛋糕,也很好吃的样子。
  “打包带回去,晚上饿了吃。”
  “好啊,不对,你喝酒了,怎么开车。”满月这才想起来,两人是开车过来的。
  “让瑢瑢开。”
  “她在酒店,让她跑过来啊?”
  这有点不好吧......
  “她在这。”邓云和服务员交代了把蛋糕打包,和满月往另一边走去。
  邓瑢从沙发椅后面出来,异常兴奋的拥着满月,“宝~快让我抱抱我邓家的儿媳妇儿!”
  邓云拉着邓瑢身后的腰带往后拽,“叫的什么,没大没小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满月还没搞清楚状况。
  “在你成为我邓家儿媳妇的时候。”邓瑢弯成月牙的眼睛就没睁开过,像个老妈子一样拍着满月的手。
  满月尴尬的笑笑,把手抽出来,这称呼,未免有点奇幻了。
  服务员把蛋糕打包好,还有几个附赠的小甜品。
  跟着来的,还有一个人,拿着一个U盘。
  “谢谢。”邓瑢接过,哼着歌把U盘放到包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