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烜回了家,吩咐老管家熬了一碗药膳粥,简单喝了一碗,回到楼上卧室,洗漱好拿出自己许久没吃的药,温水送服后又将药瓶塞到药箱里放好,今天他确实有些冲动了,回来上午时候就感觉有些不舒服,现在觉得胸口有点喘不上气,头有些晕,吃过药躺到床上闭目休息,不出意外没多久陷入了沉睡。
  一行人回到老宅的时候,从老管家口中得知童烜在楼上卧室休息,到现在也没下来。童家人不放心的放轻脚步去卧室看了一眼,见人侧身陷在被子里面朝门口安静熟睡,又悄悄关门下楼来了大厅。大厅里龙钰等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得知人还没醒,晚饭不叫醒他,他们先用餐,给他单独做热粥小菜,等他醒了再用。众人也心知他今天情绪过于激动,不知道会不会不舒服了,现在见人安稳沉睡,高兴还来不及,其他的事都能放一放明天再说。
  菲尔他们在童宅用完餐后跟着龙钰兄弟溜达在园区里散步,龙渊两兄弟则是回了家和滚滚玩了,几人逛到凉亭在长椅上坐下来休息。
  希尔:“龙兄,老童今天说的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他从没跟我们提过这些事,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
  艾顿:“是啊,自从毕业后,老童有一年都跟我们完全失去联系,近些年联系紧密了些,还是很少和我们说他的事情。这些年身份行踪都成谜,若不是他主动联系我们,我们真的会查无此人。”
  菲尔:“我们几人倒是一直有联系,还是老童和我们提想规划物流园项目,我们几个才真正交底,此后几年合作愈发密切,借着他俩的人脉,我们在华夏的市场才渐渐打开。”
  托尼;“不过今天我发觉,我还是觉得我不了解他,他有些事是不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连家人都没说。”
  龙钰;“ 你的感觉这次倒是很敏锐,他很多事情连最亲近的人都没说。今天他只是露出冰山一角都让很多人畏惧,我理解他独自守着秘密的行为,他如果真的全交底了,其一是违反了他的保密原则,其二,说实话我们谁都做不到,完全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其三他是一族之长,很可能有更多的更隐秘的身份,这本身就限制了他的行为思想,他可以对任何人好,但是不可以对所有人交心。”
  “ 至于他出车祸那年,正好是他研究生毕业那年。那年我也国内研究生毕业,决定出国去读博。我俩提前选定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但是那年阿煊确实去准时报到了,报到之后他就很久没来学校,跟学校请了一个很长的假,由于他入学时成绩良好,学校特批了一学期可以不用来学校学习,只要保证他每次考试的成绩优异,修满学分,可以不返校。那一年阿煊很少回学校。他再次回开始回学校读书,已经是第二学期的事了。那年过年我去过童伯伯家里看望他们拜年,但我没有见到阿煊。后来才听童伯伯说,阿煊他的假期有事情要做,无法与外面人联系。”
  “ 后来我也从我父亲口中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出车祸的事情,那次是阿煊的毕业旅行,他们一家三口原计划是去法兰德小镇度假。途中遇到车祸,车祸的具体原因我没查过,如果这次不是阿煊提的话,我根本就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后来童伯父伯母回了国,从那以后童伯母身体情况就每况愈下,常年靠药物维持。童家医术高明,童伯母的病维持了几年,但最后还是没有熬过去走了。童伯父之后的几年就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家族事业中,前几年也不在了。临终前童伯父把把阿樾和訫儿交给了阿煊照顾,又将他们三兄妹交给了童二叔夫妻俩和长老们照顾着。时至今日,童家其余人依旧不知阿煊那一年没上学到底是去做了什么。这件事只有他们父子俩知道,童伯父去世之后阿煊也从没提起过那段过往,但是他再次入学的时候,我发现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低调,也更加冷静,那个时候他表现出来的冷静更多的像冷血对所有事情的一种漠视,什么都事不关己。他那段时间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很多事情都是机械性的在做,后来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之后,他才慢慢的情绪好了很多,但是我没敢问那段过往,那段过往于他而言是血红色的。”
  “你们对童家的情况不太了解。童家是一个有几千年历史的大家族,历史十分悠久,童家的等级制度也是十分森严,童氏嫡系族人不与外族通婚,不论男女即使是与外族通婚生下的孩子也姓童,童家可以说是一部华夏的活历史。我听阿煊说过,他们族人有在国史馆做文史编撰工作,童家有华夏最完整的历史文献底稿,保存完整全面。国家在需要查找以往的历史资料的时候,都会与童家交流借鉴,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家族幸存的华夏历史资料属于他们家族的私人资产,即使是国家也只有借鉴而没有占有展出的权利,而这部分资料底稿绝不准外泄。”
  “ 童家人的武力值绝不输于我们家族,但童家人极少会在外行走,即使在外行走也从不会用暴露自己的出身背景,就像阿煊一样,他告诉你们他叫时安,他确实没骗你们,时安是他的字,这个字是童爷爷亲自给他取的。既有祝福他平安的意思,也是在暗中告诫他要护家族一世平安做好他身为族长的使命。”
  “ 童氏一族的每任族长都是嫡系的嫡支嫡长子,阿煊自出生就被家族寄予厚望,他也没有辜负家族的期待,做的比任何一任族长都优秀,带领家族企业在短短几年名声大噪却也将所有关于他们家族的秘密隐藏的极好。我相信这些年要查童氏底细的人并不少,但是真正查到的几乎没有。就算是政府恐怕也不知道童家多到底有多少底牌,我们与童氏同气连枝,这么多年的兄弟家族尚不知他们的家族底牌到底在哪?童家真正的秘密,只有族长一人知道其余人皆不知情。”
  “ 阿煊刚接手家业的时候其实并不容易,这些年细数下来从他接手公司后,虽然公司发展壮大的快,但这都是他耗费了巨大心血拼命得来的。这些年他在公司加班的时间远比他回家休息的时间还多。由于我们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家里十分冷清,我们弟妹都在外念书,所以我和阿煊很少回家,家里没有烟火气,回去只是徒增伤感。也就这几年他才没有像以往那样拼命工作。这些年他光胃出血进过医院就去过两次,两年前的重伤又去了医院,前前后后这几年经历了两场手术。他确实让身边人这些年不放心放心不自觉的担心。而且如果不是他在暗中帮助,我们集团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崛起成为行业龙头。其实公司很多的项目都是阿煊帮我评估的,我虽然自认为不输他的能力,但我也确实没有阿煊的眼光手段和人脉。这些年很多事情都是他在背后给我出谋划策,其实如果不把项目给我,他可以做得比我还好,但是他却从来不肯让我吃亏。我们之间每次合作,他依旧会比正常与合作的利润还高一成给我。虽然阿煊受伤我花费那么多钱,也远不及这些年他给我带来的价值。”
  “ 阿煊出事后,我们所有人虽然都会担心他,但没有人会去指责他冲动任性。因为阿樾他们是伯父伯母留给他最后的牵挂,是他在这世上除了二叔一家最亲近的人。你们应该见过童二叔家的小儿子童齐,他从小到大不止一次的抱怨说他爸妈对阿樾他们比对他和他哥还好,事实上他说的还是保守了,童二叔对于阿煊他们三兄妹的在意,比他的两个儿子都高,很多时候连我都觉得阿樾他们三兄妹才是童二叔的亲生孩子,尤其是这几年,但凡阿煊他们有一点一点风吹草动,童二叔他们比任何人都紧张。阿煊重病住院修养那段时间,后期的国内部分的所有费用都是童二叔出的,那时候童氏比较乱,阿煊出事的太意外,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好。童二叔要忙着帮阿樾稳定公司局面,无暇他顾,嘱咐妻子那段时间天天在医院特护病房外盯着一有情况立刻通知他。后期阿煊在国内享受的所有的最好的救治药品,全部是童二叔一手包办。要说童二叔富有,他也是这些年辛辛苦苦工作积攒的,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从来没在乎过自己的身家,钱财真的是身外之物。”
  菲尔:“ 出生在这样有温情的家族,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能看得出来,老童和他叔叔一家关系很好。他叔叔言语之中对侄子侄女的赞赏,多过自家儿子。对老童的关心,更是像父亲一样。也许在他在阿煊他们失去父亲之后,童二叔夫妻俩真的是做到了父母的角色。”
  希尔:“ 我想童二叔应该和他的哥哥关系应该十分要好,他的维护是一种爱屋及乌,更是对兄长的一种承诺,这是他兄长临终的愿望,他就算拼了命也要兑现。”
  龙钰:“ 是啊,阿煊只有这么一个亲叔叔。从二叔如今工作的b市的分公司,明面上是家族产业,实际上是童伯伯专门给自家弟弟留下的产业,只是挂名在总公司名下,总公司虽参与公司管理,但童二叔确是分公司最大的股东,童伯伯在一定程度上也保证了弟弟一家这一生的衣食无忧。”
  艾顿:“ 这样的亲情着实让人羡慕,在我们这种大家族里,有的时候亲情是淡漠的,但是在童家我看到了另一种无私奉献。成长在这种环境里的人,自身素质不会差。”
  几人越聊时间越晚,天色也渐黑。其后各自返回住处忙碌了一天,他们也着实挺辛苦的。
  童煊一觉睡醒已是下半夜,拿过床头充满电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只是简单的拿过床头的保温杯,杯里是温热的牛奶。喝过后却有些失眠了。之前那一觉睡得并不晚,他又梦到了10年前的场景,梦到了那场车祸,梦到了鲜血淋漓的痛和受伤后无助的自己。
  下下床,拿过镇定的药,吃了一粒躺在床上许久,终于又睡了过去,这一觉没再做噩梦,直接睡到了第2天早晨。
  早上童煊起床下了楼,老管家早已准备好早餐,见来见人忙招呼“大少爷先用餐,二少爷和三小姐还没起床,您先吃早餐,您昨晚也没用晚餐。”
  童煊也没客气,接过碗筷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他确实有些饿了,等他吃饱后。自家弟妹也刚刚下楼见自家大哥已经吃完,童樾:“哥你吃饱了吗?”
  童煊:“我都吃完了,你俩赶紧先吃饭吧,早点出发,今天会议按照原计划依旧由你主持,我不打算出面了。今天政府的人也会出面参与会议,你单独安排人空出一个嘉宾席,专门留给军方和政府人员。我们后期的招标和合作也会有政府方面的参与。这对我们倒是一件好事,王家更不敢轻易动手。”
  童樾:“我知道了,哥我会安排的,那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童煊:“我会去会场,但我要去处理我自己的事情,本来这个项目就是由你后期全程跟进的,我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还有小渊和龙大哥,包括你菲尔哥哥和托尼哥哥,他们在后面帮衬,你放心大胆的做,剩下的事情我们给你兜底。这次会谈只是一个初步的合作意向,到现场怎么做都行,你大概有个数,我们这个方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童樾:“我知道了哥,我知道我该该怎么处理了,你就放心做你的事情吧。”
  童煊拍了拍自家弟弟肩膀道:“訫儿今天要是没事的话,可以不用去在家待着。”
  童訫:“我和各家小姐妹们约好今天要一起去看服装展,二婶陪我去。”
  童樾:“哥,昨天龙大哥和我说,欧阳大哥和菁浩大哥,他们想给他们妹妹订昨天訫儿穿的那款风格的服装,问我们可不可以定制?”
  童煊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年底有些忙,能安排出时间吗?让訫儿和族里的绣娘们商量,如果能安排出时间给他们做。问一问其他人有没有想定制的时间允许可以一起定制,不过年前不能做太多,如果想要大批量定制的话,年后再做,不过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家倒是可以做服装产业,年后要好好规划,我们的茶庄和服装产业都可以整合一下,倒是可以让族里的人出来工作接受教育倒也是一件好事,这事等会谈之后我再策划吧。等我手头事情忙完吧。”
  童樾:“哥这事不着急,你先把你的事情忙完吧,你近期也挺忙的,自己再怎么忙也要注意要休息,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能处理,我处理的不了的事情我再跟你说,何况还有二叔呢?”
  童煊:“你提醒了我一个事情,年后我想把禹哥调到物流园负责物流项目,禹哥一直跟着二叔在b市做的不错,我觉得他独当一面应该没有大问题,这事儿等这次物流项目结束后我跟二叔谈谈。这次你带着禹哥全程参与,让他接触一下这个项目后期怎么运营维护还需要人跟进,你不能总在这一个项目运转,你是集团的副总裁兼项目部的经理,你手上还要运营新的项目,规划新的竞标招标,这个项目不能绊住你的手脚,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处理,禹哥倒是一个好人选,到时不行让二婶或者是小齐也留在海市,小齐来年是不是就要毕业了?正好可以在海市历练学习,这样我们一家人也方便见面,平时二叔来回也方便,二叔在b市公司不能动,那是我们重要的子公司,也是我们也是我们童氏重要的产业链之一。
  童樾:“哥你怎么安排我们照做,这事我会提前告二叔提的,我看你最近挺忙的,你也不用单独跟二叔说,我跟二叔提一下回头看看二叔什么意见,然后你再找二叔谈。”
  童煊:“那也行,那你就去跟二叔二婶聊一聊这件事,看看他们什么意见。”
  说完童煊上了楼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他今天不一定能去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