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赶到金连小学的时候,刚子已经在那里等候,他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跟楚风做了汇报。
  金湖也在,此刻一脸苦笑着对楚风说。
  ‘’楚队,没想到又见面了。‘’
  ‘’金村长,我也没想到。‘’楚风的脸色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哥哥?‘’一个甜甜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自己这些天一直忙于工作,吴紫说她在一所小学实习当舞蹈老师,亲眼目睹欧阳雪死亡现场,给她的感触蛮大,吴紫放弃了她的明星梦,转而选择做一名简单的舞蹈老师。
  ‘’小紫。‘’楚风对上这张甜甜的脸,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惊喜。
  楚风现在没时间跟吴紫叙旧,当务之急还是先救被绑的孩子。
  被绑架的小孩金嘉嘉是金连村人,今年十一岁,五年级学生。绑架者也是金连村人,叫金奇,按辈分,金嘉嘉还得叫他一声叔叔。
  本来像这种绑架案,镇派出所接警出警就可以了。可金奇一定要找楚风,说楚风不来,就等着收金嘉嘉的尸体。
  这个金奇楚风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在破吸血蝙蝠案的时候,被蝙蝠抓伤,去了南海找胡逢春治疗,回来又急着处理变异哑女的案子,连喘气的机会都没。
  不过救人要紧,楚风和丁香,李穆还有刚子,以及金湖,金杰一起来到金奇指定的地点。
  金家山位于金连村最北端,山路崎岖,除了有菌子捡的季节,平时鲜有人去。
  金奇指定的地点就是这里。
  ‘’你们到这里等吧。‘’楚风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个小木屋。
  这是曾经守林员临时休息的地点,现在基本荒废了。
  金奇说只要楚风一个人入内,楚风便要大伙在屋外等候,自己走了进去。
  ‘’楚队长,好久不见。‘’
  刚踏进屋内,金奇就和他打招呼。
  ‘’孩子呢?‘’楚风边问边打量眼前的男人。
  不高,偏瘦,长相普通,二十五岁左右,很难把他跟绑架犯划上等号,反而感觉挺符合村里那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老好人的形象。
  ‘’孩子没事,‘’金奇眼光落在木床上睡觉的金嘉嘉身上。
  楚风顺着他目光,也看到了金嘉嘉,此刻这十岁的孩子睡得正香,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鼾声。
  ‘’我给他喂了点安眠药,放心对身体没有伤害。‘’金奇解释道。
  ‘’据我了解,这孩子和他的父母跟你没有任何仇恨,你为什么绑架他?‘’
  一般绑架要么有仇,要么是为了勒索钱财,金嘉嘉和金奇关系也算可以,见面都会叫他叔叔。而现在也没有收到他的勒索电话。所以楚风很好奇他的作案动机。
  ‘’为了见你。‘’金奇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
  ‘’想见我来市局找我就行,没必要这么复杂。‘’
  楚风想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不是想见就能见到。
  ‘’不,‘’金奇摇头,‘’不用这个方法,你根本不会见我,也不会认真听我讲我的故事。‘’
  ‘’其实,我绑架嘉嘉也是随机绑的,反正整个金连村沾亲带故,绑谁都一样,但是我父亲的冤情,只有你能帮我洗清。‘’
  ‘’为什么是我?‘’楚风只到金连村办了一个案,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见过金奇。
  ‘’因为你身上有那种正义之气,我相信你。楚队长,我读书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第一眼看到你,就认定你!‘’
  ‘’这……‘’楚风感觉自己被表白了一样。
  ‘’说说你的故事吧,楚风在他对面坐下。
  ‘’嗯‘’金奇应了一声,扭头看了看熟睡中的金嘉嘉,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我父亲叫金汉,他本来是金连小学的一个老师。
  我母亲生了我和妹妹金樱,本来父亲是老师,在村民眼里老师是一门崇高的职业,很受人尊重。一件奸杀案的发生,却把我的父亲连带整个家族都订在了耻辱柱上。
  那年我和嘉嘉一样大,也在读小学五年级,父亲教六年级,他对自己的学生要求很高,没有做完作业的学生,都会留校补作业。
  金连小学不单单只有一个村的孩子就读,附近四五个村子人口少,所以教育局把这几个村的学籍都放在这一所学校。
  离校远的村子回家步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那天下雨,有个叫江笑笑的女孩作业没写完,被父亲留校。
  她最后一个写完作业,父亲顺口问了一下她家,刚好可以同一段路,看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江笑笑虽然穿了雨衣,父亲担心她在路上遇到危险,便提出顺便用摩托载她一段路。
  江笑笑欣然同意,坐上了父亲的摩托,在离她家还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父亲要她下车,因为那条小路摩托车实在开不进去,并叮嘱她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谁知道就是这个决定,让我父亲赔上了他的生命。
  第二天,父亲依旧准时赶到学校上课,警察却来到了课堂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他带走。
  原来江笑笑那天和父亲道别后,并没有回家。眼看天色越来越暗,雨也一直不停。
  她的父母担心她在路上遇到危险,于是打着伞和手电筒沿途寻找。
  在离家八百米的地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不过此刻的女儿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江笑笑衣衫不整,书包被甩到了一边,掉落的书本撒了一地,她背靠着土坡,头发凌乱,眼睛圆睁,身下有一滩血迹。
  她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来寻找自己的父母,死得很不心甘。
  江母当即晕死过去,江父则颤抖着双手拨打了报警电话。
  当时派出所所长还不是金杰,老所长不是金连村人,现已退休多年。
  他们勘察了现场,确定这是一起强奸杀人案,江笑笑是被凶手在侵犯的同时掐住脖子窒息死亡。
  由于案发当天下了大雨,给侦破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可在江笑笑指甲里却发现了父亲的皮屑,而她那天搭父亲摩托离开的时候也有几个目击证人,包括老校长。
  父亲解释说那天雨大,江笑笑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在他胳膊抓了一下,她指甲留得长。
  可父亲拿不出他跟江笑笑分别后人证物证,老所长觉得人证物证居在。即使我父亲一直没有认罪,还是被判了死刑。
  而我和妹妹一直活在强奸犯子女的耻辱柱下。
  直到我看到了父亲临死前交给我妈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