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音总是以愤恨的眼光姐姐往坏处想,觉得萧凤仪让她穿金戴红,名义上是为她好,其实是为了将她踩在脚下。
  特别是旁人的反应,更加印证她的猜测。
  她紧握的裙子,恶狠狠道:“萧凤仪,我一定会报复回来!”
  凶狠坐在人群之中发呆的萧凤仪,一边想将身上水红色的衣服脱下来,扔进水中,最后还是被沈氏阻止。
  沈氏听见旁人的评价,也觉得萧凤仪让萧清音穿金戴红是没安好心,颜色不虞。
  她本来想发火,但是站起身之后,发现这里是贵妃娘娘小花园,不能胡闹,抱住女儿的肩膀,阻挠她脱衣服。
  萧清音不明母亲抱住自己的用意,拔下云鬓之中的金钗,“娘亲,我真的不想,不想穿着这身衣服被她们奚落容貌。”
  沈氏也不想听那些人说女儿不如凤仪,然而大局为重,不能打贵妃娘娘的脸,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意,提醒女儿。
  “清音,你现在不能脱衣服,你等会还要见七皇子和贵妃娘娘,让他们开间你这样,岂不是失礼?”
  夜晚的乐原湖,乐师为贵人们奏乐,丝竹悠扬,根本没有注意到笼罩在黝黯之中的游廊。
  游廊之内,萧清音的眼睛被波光粼粼的湖水照的更加狠戾,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突然回头,收敛动作,“娘,幸好你提醒我,不然我就让七殿下和贵妃娘娘不高兴了。”
  沈氏将紧握的金钗抽出,再次簪入散落的发髻,梳理头发的同时缓缓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把请柬给萧凤仪,她今天如果不来,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萧清音坐在长廊上面,任由身后的母亲轻轻地整理鬓发,细致金线穿插的袖子里面粉拳交握。
  是她,是她让沈氏将诗会的请柬交给萧凤仪的。
  她也无比后悔,可是没有办法拒绝风明镜的命令。
  “我也不想给她,是七殿下。”说到激动处,萧清音想要转头,头发却在沈氏的指尖被扯住,她只好乖乖地回身,“她如果不来的话,没办法七殿下和贵妃娘娘交代。”
  沈氏专心整理头发,并未明白女儿话中之意。
  “清音,你可以告诉七殿下和贵妃娘娘,说萧凤仪自己不愿意来啊,我们又不是这样说过。”
  萧清音垂头丧气,“母亲,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萧凤仪能出现在诗会,是七殿下和贵妃奶娘指名她来,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这个诗会。”
  没有萧凤仪就没有这个诗会?
  沈氏震惊到忙碌的手何时停下来都没有发现。
  “七殿下这么重视萧凤仪,难道是因为国师说她凤命?”
  萧清音低垂的头回答沈氏的问题。
  “哼,不就是凤命,有什么了不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去找国师,也说你是凤命。”
  听见母亲的话之后,萧清音又燃起希望,“真的可以找国师吗?”
  沈氏保证,“可以,不过那位国师不再京城,等他回来之后,咱们就着手办这件事。”
  看见女儿的样子,她不禁在想,七殿下因为凤命为了讨好七殿下,才会将请柬交给萧凤仪,联想到姐姐难产而死,沈氏更加记恨这个侄女。
  “七殿下,你的香囊味道很特别。”
  问候风明镜的人就是叶国公夫人的纨绔侄子,拿着折扇不断地扇风。
  他那声“七殿下”呼喊声音太大,让萧清音和沈氏不得不看了过去。
  沈氏鄙视地看着叶国公夫人的侄子时,萧清音则看这风明镜。
  他腼腆地对叶国公夫人的侄子道:“是萧家大小姐送给我的。”
  叶国公夫人侄子听见是萧凤仪送的香囊时,除了表情夸张之外,嘴角也泛起淫邪的笑容。
  他握住折扇,装腔作势地给风明镜作揖:“恭喜七殿下,终于引得佳人放心!”
  杨国公的庶子以及一群纨绔听见七殿下与叶国公世子大声讨论,也走到他们的身边笑道:“还是七殿下英俊风流,讨人欢喜。想那萧家大小姐是何等地高傲,看不上我等凡夫俗子,结果却对电线放心暗许。”
  “哎,她看不上我们也是应该的,七殿下金枝玉叶,是陛下最爱的皇子,那萧凤仪可不是投怀送抱吗?”许国公世子也跟着说。
  叶国公夫人侄子自命风流,故意将折扇打在风明镜的肩膀上,“萧凤仪被国师认定的是凤命,得此女者得天下,她嫁给谁,谁就是太子,要我说七殿下娘子运还是很好的。”
  风明镜和颜悦色变得阴晴不定,放松的手部也握紧拳头,一直在旁边听别人诋毁自己的萧凤仪,拿起案几上面的酒杯,没有喝下去,而是这遮住勾起樱唇。
  “萧凤仪,你知道不到,我很讨厌别人说我成为九五之尊是因为娶了你?”
  上一世临死之前,风明镜对她这句抱怨就这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耳边。
  呵呵,又不是她强迫风明镜来纠缠自己,又不是她逼迫风明镜去争夺皇位的,到最后都是她的错。
  “萧小姐,你真的送给七殿下香囊?”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我心悦十一殿下,但是十一殿下明显有些喜欢你,如果你和七殿下在一起,那我就放心。”
  香风阵阵,衣香鬓影的贵女围拢道她身边,让她感觉极度厌倦。
  她无聊地笑笑,感觉这些衣着富丽的贵女每天的生活不是这些皇子就是如何获得皇子的宠爱,无聊得很。
  她们见萧凤仪乐意不说话,脸色不悦。
  “有七殿下喜欢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别和她说话了,人家即将是七皇子妃呢。”
  贵女们离开之后,就有时时关注萧凤仪的纨绔们窃窃私语。
  “萧凤仪不反驳,难道真的亲自送给七殿下香囊了?”
  “也许吧,这萧凤仪平时不苟言笑,宛若冰山美人,没想到这么主动啊。”
  “人家是凤命,只和皇子交往,面对咱们当然就是不苟言笑了。”
  这些刻薄的话让萧凤仪将一直没有喝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酒杯。
  她倏然起身,运气用最大的声音说:“我和七殿下没有关系!那香囊不是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