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仪原打算先溜出府,再找马车去昭王府。
  谁知她才刚翻出墙头,一把匕首就贴在了她脖子上,“萧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借着月光,认出此人是白日跟在风行野身边的侍卫,萧凤仪冷笑,“这就是昭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月七道一句得罪了,扣着她的胳膊翻身上马。
  “呕!”
  一下来,萧凤仪便干呕不止。
  “萧小姐,你没事吧?”月七皱眉。
  萧凤仪吐出酸水,面色难看的紧,朝月七伸出手,“银针。”
  月七早有准备,拿出来递给她。
  女人朝着内关穴刺了一针,压制住心悸的感觉,方问,“九皇叔呢?”
  月七不答,让萧凤仪随他过去。
  一路走至内院,萧凤仪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昭王府的下人表情肃穆,手脚轻盈,显然个个都是练家子。
  但此刻,这些人中的少部分虽然行动如常,但若仔细观察,便能看出他们的焦躁不安,显然是出事了,还不是小事。
  九皇叔毒发了?
  萧凤仪猜测,不多时,浓重的药味印证了她的猜想。
  风行野阖眼倚在榻上,呼吸间,肉眼可见的凝结着冰霜。
  要知道,现下正值盛夏。
  萧凤仪拧眉,有些为难。
  丧魂散之所以能成为南疆的王牌密毒,就在乎它的难缠。此毒无色无味,初中时也不会有任何症状,但一月后便会开始逐步升级。
  丧魂散一但发作,体温骤降只是表面的,全身骨节都会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疼痛,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萧凤仪只在前世听师父提过一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竟然这么严重?”
  “主子白日归来后便觉得有些不适,你看看可有什么办法缓解?”
  虽是疑问句,但月七的眼神笃定,似是笃定她有解决的办法。
  注意到他悄然握上剑柄的手,萧凤仪只得道:“我只能试试看。”
  她刚要伸手,变故陡生,手臂被一只大手钳住。
  “九皇叔?”萧凤仪惊了惊。
  风行野默了一瞬,看见萧凤仪有些惊讶,“你来得这么快?”
  “这话您不如问问您的侍卫。”萧凤仪嘴角一抽,努嘴看向月七。
  风行野压制着剧痛,嗓子沙哑着问道:“月七,怎么回事?”
  月七立刻低头行礼,请罪道:“主子,您突然晕倒,属下想着白日萧小姐那一手针灸术,觉得她可能有办法,所以就将萧小姐请了过来。”
  风行野看了眼天色,“胡闹,送她回萧府。”
  萧凤仪一愣,风行野这是不信任她?
  女人嘴角上扬挑衅道,“九皇叔,我想您身边的人现在应该没有任何办法,要不然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到我头上。既然这样,还不如让我试试?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是?”
  萧凤仪笑了笑,“还是说,九皇叔是怕我对你有不轨之心?”
  这话说的好似浪荡公子对姑娘的调戏之语,月七反应了一会才骂了句,“大胆!”
  风行野定定地看了萧凤仪半晌,直把她看的冷汗直冒,“本王怕什么?既然萧姑娘自荐,那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
  萧凤仪抹去冷汗,真不愧是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她刚刚仿佛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猛兽给盯住了。
  她学医最好的就是那一手针灸术,按他师父的说法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所以她执起银针也是相当干脆,神情肃穆,“还请九皇叔宽衣。”
  风行野自十三岁便开始上战场,至今已经有十年时间,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肌肉琼结有力。
  萧凤仪没有丝毫羞涩,前世她为了替风明镜收拢人心,不惜贵女之身混迹在军营里充当一名军医,男子的躯体她早已不知见过凡几。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暗暗赞叹,风行野这样的算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了。
  “萧姑娘,请吧。”
  半柱香后,萧凤仪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道:“今天差不多就到这了,我只能帮忙压制住毒性,要解毒的话,可能需要找到神医王德发。”
  风行野挑了下眉,神情莫测,“今天?”
  萧凤仪点头,“对,以后每三天就需要针灸一次。”
  “那以后就有劳萧姑娘了,月七,送客。”
  萧凤仪愣住,刚想说她可以把针法教给昭王府的府医,就被月七请了出去。
  “月一,去查查萧凤仪。”
  “是。”
  横梁上飘过一道黑影,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年芳十五刚刚及笄的少女,竟然能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术,面对男子裸露的躯体也能面不改色。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从昭王府出来萧凤仪就觉得有些不安,在进府后看见沈氏和萧清音的时候不安达到顶峰。
  萧凤仪被押到了萧岐山面前。
  “老爷,凤仪真该好生管教管教了,平日里她惹是生非就算了,今日她闯祸母亲罚她跪祠堂,她竟然偷偷跑出了府去,堂堂的闺阁千金,深更半夜私自出府,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咱们萧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沈氏语重心长。
  “娘亲说的是啊,爹爹,姐姐这次确实是太过了。幸好祖母眼下已经睡下,要是得知姐姐干出这等事,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萧清音不着痕迹的上着眼药。
  萧岐山恨铁不成钢,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萧凤仪向来不会说软话,而萧清音嘴甜,甚至连沈氏都向着她,久而久之,他自然也就偏疼萧清音了。
  “逆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男人怒问道。
  听着沈氏颠倒黑白,萧凤仪彻底心寒,冷笑。
  “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我萧凤仪从来都没有干过辱没萧家家风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
  沈氏气得捂住胸口,“你发誓,你拿什么发誓,你敢说你三更半夜跑出去不是跟人私会?”
  “我没有!”萧凤仪难以置信,想不明白为何沈氏如此部分青红皂白。
  “没有?”沈氏冷笑连连,招手叫来人,齐嬷嬷端着一物上前。
  “老爷,这是从凤仪屋子里搜出来的,能看出来的就是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的落款,都是约她出去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