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弟弟,昭王风行野。
  “九皇叔,救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萧凤仪死死地抓住风行野的衣角。
  反观男人的眼神漠然,“本王为何要救你?”
  他从不救无用之人。
  萧凤仪咬破舌尖,尽力维持着清醒,她抬起头直视着风行野,“九皇叔月余前遇刺,中了南疆密毒—丧魂散,是也不是?”
  风行野瞳孔微缩,淡漠的神情染上一抹兴味。
  他的确遇刺了,也确实中了毒,但为了避免引起慌乱,早就封锁了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此事。
  萧凤仪,这个在后宅里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你要本王如何救你?”
  听到这话,萧凤仪吐出一口气,“劳烦给我几根银针。”
  她浑身冒着冷汗,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不顾形象的缩在地上。
  风行野见状,打发贴身侍卫去取,自己则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萧凤仪的窘态。
  不多时,银针取来,萧凤仪毫不犹豫的对准几个穴位,转瞬,她的状况就已然大好。
  说来也是好笑,前世风明镜得了天花后体弱,她费劲功夫拜在神医门下,只为养好他的身体。
  可惜风明镜却从未让她近身,到头来,她习的一身医术也毫无用武之地。
  “多谢九皇叔救命之恩,凤仪改日必登门拜谢!”
  萧凤仪稍稍缓了缓,行了个标准的贵女礼仪,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的时间不多了,再过不久,瞎了眼的陈沐便会被人发现,她得先一步赶回去。
  “主子,你就这么放她离开?”一旁的侍从月七不解地发问。
  萧凤仪得知主子遇刺中了南疆密毒,他就已经很惊讶了,风行野还这般轻易地放她离开。
  “很有趣不是吗?”风行野意味深长地笑着。
  ……
  萧凤仪所料不错,她才回到院子里不久,外面就传来阵阵吵扰声。
  幸而她已然换了一身衣裳,佯装出一脸困倦的模样出去。
  “出什么事了?”
  “大小姐,夫人有请。”
  来人将萧凤仪一路领至她之前待过的馥郁园。
  这处园子平日里人烟罕至,这会儿却是人满为患,众多宾客将馥郁园围得水泄不通,眼看着萧凤仪走来,神色各异。
  其中一人,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正是陈世子的母亲,陈夫人。
  此时,她怀里抱着正使劲惨嚎的陈沐,“我的眼睛好疼!疼死了!娘,你给我杀了那个贱女人!给我报仇!”
  萧凤仪只当不知发生了何事,对着沈氏行礼道:“见过母亲。”
  “姐姐,你怎耽搁了这么久,娘亲和陈夫人都等你许久了!”
  萧清音亲昵的上前,揽住萧凤仪的胳膊。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萧清音,瞬间,临死前的痛苦,绝望萦绕在心间,让她险些克制不住。
  不着痕迹的推开萧清音,萧凤仪道:“不知母亲唤女儿过来所为何事?”
  “逆女!还不赶紧跪下给陈夫人请罪!”沈氏一拍桌面,怒气冲冲将那支簪子扔向萧凤仪。
  萧凤仪一怔,该死,她逃得匆忙,竟然忘了将簪子取走。
  “你好生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萧凤仪不动声色的开口,“这不就是一根簪子吗?”
  陈夫人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敢问萧大小姐,这簪子可是你的?”
  “是又如何?”
  陈夫人听言深吸一口气,忍着怒气对沈氏道:“萧夫人你可听见了,你女儿亲口承认这簪子是她的!今日我儿伤了一只眼,大家有目共睹,你萧家必须给我们陈家一个交代!”
  沈氏不语,冷冷地扫视着萧凤仪。
  这个萧凤仪从生下来就是个祸害,害得姐姐难产,没了性命,长大后更是一天天的惹是生非,净给她惹麻烦,她实在是乏了。
  陈夫人强忍着杀意,要是犯事的是寻常丫鬟,她早就打杀了,可偏偏是萧凤仪,这个自幼就被国师批凤命之人。
  “陈夫人此话何解?”萧凤仪一脸困惑,“我方才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您刚刚说话我才知晓经过,至于你说的是我伤了陈世子更是无稽之谈,我一介女流,如何能近身伤了陈世子?”
  陈夫人语滞,反驳不了只能恶狠狠地看着她。
  “够了!”沈氏彻底怒了,面色铁青,“逆女,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根簪子究竟怎么从你头上跑到陈世子眼睛里了?!”
  “往日我只觉得你性子乖僻,现下方觉着你岂止于此,简直是手段残忍,目中无人,陈世子受邀来我萧家做客,好端端的被你害没了一只眼睛,你该当何罪!”
  萧凤仪闻言,虽然早知沈氏不喜自己,却还是心寒,哪怕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是她的嫡亲侄女啊!
  她从来都是把她当成亲生母亲看待的,可沈氏呢?
  像现在,旁的母亲只会想办法给女儿脱罪,可沈氏呢,活似巴不得给她定罪,浑身不顾及她的感受。
  萧凤仪深吸口气,“母亲,女儿说的是实话,陈世子的伤确实不是……。”
  重重一巴掌扇在萧凤仪脸上,也打断了她的辩驳,“事到如今,你竟还要巧言善辩!”
  “来人,给我捆住她的手脚,陈夫人,这逆女我是管不了了,你看着办吧!”
  萧清音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虽然不知为何萧凤仪竟然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但现在这情形,也挺不错的了。
  柔声细语的安抚,“娘亲,姐姐毕竟是凤命之人,您让陈夫人来处置姐姐,是不是有些不妥?”
  “凤命之人?”沈氏冷冷一笑,“那不过是国师的一句戏言罢了!你看看她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哪里像什么凤命之人!”
  萧凤仪不做挣扎,任由几个嬷嬷上前捆住她的双手,心中无比的失望,“母亲,您就这般不待见女儿么?,就凭一支簪子,您就要定我的罪,未免也太牵强了!”
  “慢着!”紧要关头,一道怒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