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冷哼一声,摔筷子离去。
  “唉,每次都是这样,见面就吵架。”
  徐母满脸无奈。
  “不说他了,妈,你最近身体好的吧?”
  徐阳有些担心,母亲因为长年累月的干活,落下了不少病根,再加上家里穷,有病就拖着。
  虽然只有五十六岁,但身体状态却很差。
  年轻时的时候更苦,自己上头的哥哥和姐姐都因为生病好几岁了才夭折。
  那时候徐父整天去赌钱,孩子夭折了一家人都怪徐阳的母亲没把孩子照看好。
  直到徐阳出生后,才平安长大。
  徐清和徐熙小时候也都体弱多病,让徐母伤透了脑筋。
  唯独徐阳小时候身强体壮,父母吃啥就跟着吃啥,很好养。
  可十六岁那年一场大病,差点夭折,是徐母硬生生把徐阳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对于那个家,徐阳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爷爷奶奶偏袒大伯一家。
  父亲又是个只会窝里横的人,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唯独生养他的女人,让他放心不下。
  “好着呢,倒是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吧,别再想那么多,人这一生该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别太往心里去。
  不要辜负了小玉,她当初可是顶着父母压力嫁给你的。”
  徐母摇了摇头,握住苏玉的手,面色郑重的对儿子道。
  “我知道!”
  徐阳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爸就是那性格,犯不着和他生气,就一个嘴上不服软的人,没必要和他置气往心里去。”
  徐母无奈的道。
  “我知道!”
  徐阳微微点了点头,继而问妹妹。
  “熙熙成绩怎么样,今年初二了吧?”
  “还行,也就五百多分。”
  徐熙可不敢在大哥面前装腔作势。
  在她的记忆里,大哥从小到大,每次都能带奖状回家。
  家里正屋墙壁上,贴着的全是大哥的奖状,二哥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张。
  她实在不理解,明明成绩很好的大哥会一事无成,反倒是二哥出人头地,在城里做了官。
  “哦,那也能上个好的高中了。”
  徐阳笑了笑,在他前世的记忆里,徐熙好像是做了个高中老师,人生没有大起大落,和大多数人一样,平平淡淡的一生,还算过得不错。
  “是勒,我以后打算做个老师。”
  徐熙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大哥同学,到时候上高中和大学你可得支援一下俺!”
  “问你嫂子,我作不了主。”
  徐阳端起桌子上的茶,小酌一口,笑吟吟的道。
  “切,舍不得就是舍不得,还让嫂子来当这个坏人。”
  徐熙满眼鄙夷的看着自己哥哥。
  “放心吧,只要你有那能耐,再贵的学费我也会支援你,不用你还。”
  徐阳笑了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这倒是,妹子,你哥现在可是有钱人,一天的收入你一年的学费都绰绰有余。”
  坐在一旁,抱着烟筒抽水烟的胡清远打趣道。
  “吹牛可别带上我啊,到时候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帮我垫上。”
  徐阳呵呵笑道。
  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和胡清远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徐母不禁好奇的问。
  “你和胡老板现在做什么生意呀?”
  她害怕儿子又偷偷干什么违法的事情。
  “在县城里卖虾, 妈,你就放心吧,现在我早已经改邪归正了,没在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你不信我说的你就问苏玉,她总不能骗你吧?”
  徐阳苦笑道。
  “小玉,你实话实说啊,别给这臭小子留面子。”
  徐母把目光投向了儿媳妇。
  “妈,徐阳真的变了,他现在没日没夜的都在忙,前几天恨不得连觉都不睡,一下子就想把所有的事情做好。
  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好在我说的话他听得进去。”
  苏玉轻声笑了笑道。
  “那就好,为了这臭小子,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我大字不识一个,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城里背着他找医院。
  可得给我争口气。”
  徐母闻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不禁回想起曾经那段让她崩溃的岁月。
  几个子女当中,她最疼爱的自然是徐阳。
  因为性格随她,认定的事情就会坚持到底,而且有一套自己的理念,不会被其他人轻易改变。
  丈夫就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心愿许得无限大,什么都想得很好,但又不付之行动,最后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
  小阳不一样,想着什么,他就一定会去做,只有做了失败了,撞了南墙才会甘心,收手!
  “我知道!”
  徐阳重重的点了点头,重逢的喜悦让他心中更加的有动力。
  现在他拥有着一切,没有不努力的理由。
  “妈,还要买些什么,正好待会儿胡哥也要去我们的村子里,用他的三轮车拉能省很多力。”
  “需要买的东西还多着呢,锅碗瓢盆都不够,他平日里总是喜欢得罪周围领居,也不好意思找人家借。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找到了,会想着过六十大寿,说他儿子当官,他有这个能力过。
  那不回家的小杂种也是,嘴上说的好,也不见人回来看一眼,就像是没养的一样。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当官了,我这个当妈的沾了多大的光。
  实际上一次家没回过,去年过年的时候还托人带了一条火腿去城里给他。”
  徐母不满的数落着。
  “没事,反正以后都是自己用得上的。”
  徐阳无所谓的道,倒是徐清,有点意思。
  果然做小偷的人,无论位置爬的有多高,都不敢面对被他偷的人。
  哪怕让他抬起头来面对自己,他也做不到。
  贼就是贼,垃圾就是垃圾,无论如何,在身上镀多少的金也改变不了本质。
  吃完饭后,徐阳陪着母亲几人把该买的都买好,足足花了两百多块钱。
  徐母说什么也要把钱拿给儿子,她比谁都清楚,儿子手边不宽裕,很需要钱。
  “妈,我要真缺钱还会和你客气吗?
  我要面子骗你高兴,苏玉总不会吧?”
  “对,妈,你就别拿着劝了,爸过生日,徐阳出钱买东西是应该的。
  再说他现在做生意,手里头也宽裕了不少,你赶紧收下吧!”
  收到丈夫求救的目光,苏玉清了清嗓子,正色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