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县令的安抚下,荣城的百姓们的日子过的倒是相对的安逸,与之相反的其他辖内的百姓却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就这样又过了五六日,眼看着云城外的流民越聚集越多,其他县城的百姓们也是更加的惶恐,百姓们越发疯狂的囤积物资,导致城内的物价一天一个样儿,在这样恶性的循环下,是有偷盗、抢劫的事情发生。
  县令老爷也是更加的头痛,这流民还没有进城祸患他们,这自己人倒是乱了阵脚!
  就在这些县令不知如何是好时候,上头传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监国的太子被撤掉了!
  中原地区发生洪涝,死伤过万,另有四万之众的百姓流离失所,太子竟然不想着安抚百姓,竟是荒唐的任其自生自灭。
  若是这些流民得不到妥善的处理,再发生了地区暴乱,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年迈的老皇帝,虽说耽于享乐,但是孰轻孰重还是能拎的清的,这时候得知自己的培养出来的太子,竟是这样的不成器,耳根子软成这样,被人一忽悠,竟然真就对流离失所的百姓放任不管。
  年迈的老皇帝,在朝堂之上自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罢免了太子监国的职责,并且责罚其闭门思过半年,同时处理了怂恿太子的朝臣,委派重臣去中原地区赈灾。
  虽说这时候去中原地区,当地的百姓早就十不存一了,可表面的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
  至于那些逃生出来百姓,大多数跑到了北地,竟是有三万之多。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当时南面地势低洼,河流阻断了百姓逃亡的路。
  在处理完表面文章,便要解决实际问题了,那些远离家乡的流民到底要如何安置?
  当皇帝问到大殿中的官员,那些流民怎么安置时?这些大臣一个个低头默不作声。
  皇帝犀利的眼神,一个个扫视在场的臣子,眼神落在了户部尚书身上,随后便开口点了这人。
  户部尚书也是个年近花甲的老狐狸,他自知国库空虚,自是没有能力救济这些百姓的,只是观皇上的意思是必须要管,那就让别人来管。
  心中拿定了主意他,先是上前好一番哭穷,随后才道:“陛下,南面城池多富裕,只这些流氓,各地州府有能力安置,陛下可令各地的州府给这些人划拨土地、再给些种子,如今节气事宜,待到秋日也就能收获了!”
  户部尚书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皇帝,瞧着他没有发难的意思,于是斟酌了片刻,继续说道:“至于流民更多的北地,不若便交由将军做军户吧,北地地广人稀,拨给这些人一些土地自是没什么问题,这样一来他们既可以自给自足,二来还能给将士们种口粮,陛下以为如何?”
  把流民安置的难题提给旁人,朝廷这边不但省去了安置的费用,甚至连日后秦将军问朝廷要粮草,都有借口搪塞了,简直一举两得!
  皇帝听了这个主意也觉得好,只是他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又询问了大殿之上官员们意思。
  眼下有甩锅的机会,在场的官员无一例外的认同户部尚书的意见,实在是不同意,也没有其他办法呀!
  流民不能不管,可国库空虚这也是实情,皇帝看众大臣无一反对的情况下,最后拍板定案道:“除鳏寡孤独、家中已然无男丁的,其余全部划分为军户,至于这些鳏寡孤独,家中无男丁的便由辖内各县将人带回救济!”
  大殿之上的官员全都跪拜,赞皇帝英明!
  收到消息的云城知府却是乐了,他站在城楼上,对着站在一旁的邢云道:“恭喜小将军了,陛下又给将军增了这么多的人手!”
  邢云站在一旁,看着在城楼下负责统计流民信息的兵士,并未答话。
  其实这样的安排,从长远来看,对西北军来说算不得坏事。
  皇帝本就拖欠西北军的粮草,便是给也是少的可怜,根本不够养活几十万的大军,如今给了三万人的军户,北地本就地广人稀,多了这么多人给将士们种植粮食,倒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摆在眼下的困境,这么多人的口粮便要将军来负责了!
  看着默不作声的邢云,得了便宜的知府大人摸了摸鼻子,到底没有再幸灾乐祸。
  这锅毕竟不用自己背了,即便是这三万人之中,有那鳏寡孤独之人那也是少数,即使是有,也就差不多一千之众罢了,即便有三千人,他辖内十三个县城,一个县城分个三四百,算多点五百人,那也是好安排的。
  当郑县令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呆,他没想到自己各种应对措施都想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这就不用咱们再管了?”一旁的县丞问道。
  其实这些日子县衙的日子也不好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流民的事情一日不解决,城内的百姓到底心中不安。
  整个县衙高度戒备,差役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城中巡逻,就怕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寻衅滋事,行那敲诈勒索收保护费之事。
  要知道现在城中大小客栈可都住着不少的商号呢,这些人可都是移动宣传工具,待他们离开后,若是有说荣城不好的,那可是相当砸招牌的!
  “倒也不是,公文上不是说了,还有些鳏寡孤独、无男丁的人家不用做军户嘛,到时候大底还是会分到咱们这儿来!”县丞捋捋稀疏的胡须道。
  郑县令这会子也反应了过来,再顾不得蒙圈,他立刻便吩咐李二郎将公文草拟成告示,贴到城门处去。
  这几日城中的氛围实在算不得好,虽然郑县令限制了各个铺子的涨价,却还是有那阳奉阴违之人,比如那赵家,再售卖完粮铺中的粮食,便改口称铺子里无粮,要不是秦小公子相帮,怕是这时候都要激起民怨了!
  为此郑县令自然是在心里好好的记了赵家的一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