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家中有客人来时,谢泠都会在场的,今日怎么没有看见?
  陆老夫人闻言回道:“今日谢府的人传信过来,你爹娘一同去谢府了。”
  “外祖家出了何事?”陆瑾辰微微蹙眉,印象中母亲和外祖家的关系似乎并不好,哪怕是过年的时候也只是互相送礼,这次怎么突然会送信过来?
  “不知,你爹离开时只说谢家有些事情要处理,随后就离开了。”陆老夫人疲倦似的揉了揉太阳穴,那臭小子出门时也不说清楚,真让人担心。
  陆瑾辰见陆老夫人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于是不再询问,正好此时侍女已经布上了菜,几人便移步膳房。
  饭桌上,陆老夫人看到赵佳柠碗中的饭菜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用公筷给赵佳柠夹了不少的菜。
  “祖母。”赵佳柠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瞬间感到头皮发麻,“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不多,不多。”陆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她,才这么点哪够?
  赵佳柠顿时欲哭无泪,这份爱太沉重了,受不起啊。
  陆瑾辰看到这一幕,正幸灾乐祸时,却见陆老夫人又夹了不少的菜放在他的碗里,“瑾辰,你也是,多吃点,这般瘦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文弱书生。”
  文弱书生?他?陆瑾辰满头的问号,微微垂首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和腿,不是,这也不是细胳膊细腿啊,怎么就看起来像文弱书生了?!
  见陆瑾辰一脸怀疑人生的模样,赵佳柠差点就要笑出了声。她低下头,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只要不是说她就行。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陆老夫人见他迟迟不动筷子,轻哼一声,语气不满地问道。
  “没,没有。”陆瑾辰连连摇头,立即闭上嘴,端起碗,认真地用膳。
  察觉到陆老夫人朝她看过来,赵佳柠快速收起笑容,低头认真地用膳,一语不发。
  陆老夫人见状心中好笑,这俩孩子,多吃点有这么让人为难吗?
  在陆老夫人的投喂下,两人是吃撑了才被放过。
  ......
  谢府,前院内。
  谢泠抱着瘦弱的女孩,冷眼看着那些名义上的亲人,随后朝着为首的老人冷声道:“父亲,乐晗在谢家遭受欺辱,您都不闻不问,有您这样的祖父吗?女儿要带她离开!”
  “放肆!乐晗是谢家女,岂有住在别人家的道理?!”谢渝面露怒色,那眼神凶的像是要砍人一般。
  谢泠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质问道:“你们有把乐晗当作谢家女吗?这是我兄嫂留下的唯一血脉,你们是怎样对她的?随意打骂折辱,一点小事就拿她出气,你们还是人吗!若不是下人偷偷送信过来,乐晗今日还有命吗!”
  “你!你!!”谢渝指着她的手微微发颤,显然是被她的话气得不轻。
  “今日不管父亲同不同意,乐晗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谢泠冷着一张脸,面对谢渝的态度也是十分地坚决。
  “这是谢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出嫁女说三道四!”谢渝抬起手就要朝谢泠的脸上扇过去,却被陆绎一把抓住了手。
  “岳父,宛娘是我夫人,任何人都不能动她!您也不行!”陆绎暗暗使劲,用力地捏着他的手臂,面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谢渝疼得面容扭曲,冷汗直流,他何时这般狼狈过?心里忍不下这口气,当即怒道:“放肆,我是你岳丈!你胆敢对长辈不敬?”
  陆绎闻言不由得冷笑,“岳父现在不是很清楚吗?”
  现在想起是长辈了?早干什么去了?对自己的孙女不闻不问,哪怕是知道了也视若无睹,这是一个长辈该做的?
  “陆绎!你!”见他还想继续骂人,陆绎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陆绎,你别太过分了!”谢渝的嫡子谢允看不过去,当即怒道。他是继室所出,对这两个侄子侄女自然没什么好感。
  陆绎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本国公就是过分了,你能如何!”
  拿身份压人?谢允恼恨不已,但偏偏如陆绎所说,他不能如何。眼前这位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若是闹大了,对谢家半点好处都没有!
  谢渝感觉自己的手快要被他捏断了,耳边似乎还响起了一声“咔嚓”的声音,他连忙出声道:“你,你快放开,我不动手便是。”
  陆绎冷哼一声,随后慢慢松开了手。谢渝见状立即抽回了手,该死的陆绎,竟敢对他这个岳丈不敬,明天他一定要向御史台狠狠地参他一本!
  谢泠见自己的父亲一脸的敢怒不敢言,心中冷笑,“既如此,想必父亲也不会再反对,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她和陆绎带着谢乐晗转身离开了,留下谢家一众人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马车上,谢泠垂眸看着怀中安安静静的女孩,柔声问道:“乐晗放心,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谢乐晗朝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乐晗相信姑母。”
  谢泠瞬间心头一酸,难受得紧,她赶过来的时候,那么瘦弱的孩子一个人跪在祠堂内,现在可是寒冬啊!她身上的衣服竟那样的单薄,这是她兄长唯一留下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