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和十四年三月中旬,正是春意盎然的时节,这样的天气也是不冷不热,适合出行。
  水平如镜的江面上,金光点点,清风徐来,江面泛起层层涟漪,金光也随之起起伏伏。
  一艘豪华巨大的船停靠在岸边,岸边等候的许多人纷纷登上船。
  离船不远的地方,一袭白色锦袍的男子看向身边女子叮嘱:“表妹,这次回京后要多注意身体,切忌大喜大悲。”
  赵佳柠点点头,这时,婢女书岚在一旁道:“主子,表少爷,时辰不早了。”
  夏轻舟闻言催促:“那你快上船,别耽误了时间。”
  赵佳柠看了一眼那艘快要出发的船,“我走了,表哥你也早点回去。”说完转身带着侍女和护卫登船。
  夏轻舟见船开动后才离开。
  午时,一艘巨大的船行驶在江面上,速度不快不慢。
  “主子,江面上风大,要不还是回去吧。”
  “无碍。”
  “主子……”
  最后,赵佳柠回头望了眼那快要看不见的云州,在贴身婢女书岚的百般劝告下,只好离开甲板。
  赵佳柠的母亲是江南首富之女,后嫁给了皇帝的胞弟齐王为正妃。
  她是齐王唯一的女儿,有一位兄长和一个弟弟,兄长赵霖晔为齐王世子,弟弟赵霖奕则是平南郡王,而她在刚出生时就被先帝封为长乐郡主,之后更是将江南富庶之地长乐郡赐给她做封地。
  三年前,赵佳柠在皇宫中因为不小心食用了别人上贡给皇帝的糕点,生了一场大病。
  之后她被接到云州的外祖家调养身体,这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为了方便治病,她没有和外祖一家住在一起,而是选择住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别院,外祖一家担心她时不时的过去看望。
  前不久,她收到父亲的书信。信中先是问候了她的身体状况,然后提到了她的婚事,家中长辈对此忧心不已。
  也是,她来到云州时就已经14了,在那里更是住了三年,如今她已有17了。
  该来的始终躲不掉,于是在家中长辈的催促下,她才踏上了回京的路。
  至于为何要走水路,主要是赵佳柠不想忍受马车的颠簸,觉得水路会好些。更何况这一带几乎没有水匪的隐患,所以她就拒绝了舅父和表哥送自己。
  只是她没有想到,之后竟发生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赵佳柠碰到一个迎面走过来的男子,身后还有几个护卫跟着男子喝了酒,看起来醉醺醺的模样,看见赵佳柠只带两个侍女,恰好此时四周没什么人,他一时间色迷心窍,直接拦住了她。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不如本公子来陪陪你?”说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那张挤满肉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
  书岚见状立马拦在赵佳柠身前,赵佳柠直接带着她和千初后退几步,她皱紧眉头看了一眼肥头大耳的男人,冷声道:“不需要,离我远点。”
  听到自己被拒绝,男子直接骂道:“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被我看上那是你的福气。”说完就吩咐那些护卫动手。
  听到男子的污言碎语后,赵佳柠的眼神立刻变得冷漠,她直接开口:“千初。”
  一直在她身边不曾开口的女子听见叫声后,立即和那些护卫打了起来,不过一会,那些护卫就被千初打倒在地。
  见到眼前的一幕后,男子的醉意瞬间少了一半,他吓得直接跌坐到地上。
  千初看了眼坐在地上的男人,问道:“主子,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赵佳柠皱眉,“将他绑了。”男子听见这话,顾不上害怕,出声威胁:“你敢,我爹可是青州知府,你若是伤了我,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赵佳柠一脸冷漠地看向男子:“区区一个知府,你以为我会怕?”
  千初动作十分迅速,没给男子再接着开口的机会,三两下就将他绑好,顺手还用一块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布将男子的嘴封住了。
  随后,赵佳柠她们来到了甲板上,走到船边,男子看着深不见底的江水,眼神变得惊恐万分,嘴里一直不停的呜咽。
  此时恰好正午,许多人都在客舱内用膳,甲板上基本没什么人。
  赵佳柠瞥了一眼那些不敢上前的护卫,冷声吩咐千初:“将他丢下去,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千初正要动手时,却听见有人制止,“住手!”
  赵佳柠扭头向那边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位身穿青色衣袍的男子迎面走来。孙峤林走到赵佳柠面前,“姑娘,不知他做了什么,惹怒了姑娘?。”
  赵佳柠不耐烦地问:“你是谁?”孙峤林尽量语气温和地回道:“在下孙峤林,姑娘为何将在下的堂弟绑着?”
  赵佳柠语气淡淡地说道:“你这堂弟不知好歹惹怒了我,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难不成还要请示一下你?”
  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孙峤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忍住怒气开口:“姑娘,在下的祖父乃是当今丞相,可否卖丞相府一个面子?放了他,我定会将他带严厉处罚。”
  赵佳柠勾唇,“好啊。”扭头就对千初说:“将他丢下去。”孙尚文一听不停地挣扎。
  千初闻言抬脚直接孙尚文踹下了船,孙峤林来不及反应,孙尚文就掉落下去,孙峤林瞬间大怒:“你!”
  赵佳柠嗤笑一声,“孙大少爷还不去快去救人吗?”
  孙峤林愤怒不已,他立即让手下的人去救孙尚文,待孙尚文被救上来后,赵佳柠看到浑身湿漉漉的人,一脸和气地问:“现在可有清醒过来?”
  孙尚文听到这话心中愤恨,赵佳柠没有理会他的怒气,又接着说:“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懂了吗?”
  孙尚文与她那一双淡漠的眼睛对视后,直接吓得一哆嗦,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决对能说到做到,他不敢反驳连连点头。
  随后,赵佳柠看向孙峤林,“卖你丞相府的面子?真是可笑,我凭什么卖你这个面子?”
  这般不屑的语气,听得孙峤林心中一惊,一般人在听到丞相府的名号时,早就吓得不行了,但她丝毫不惧,她究竟是谁?
  他顾不上愤怒,在内心犹豫许久后,孙峤林试探地问道:“请问姑娘是?”
  赵佳柠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孙峤林气得不行,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压下怒火对赵佳柠说:“打扰姑娘了,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带着孙尚文和护卫快速离开了这里。路上,孙尚文问道:“堂兄,就这样放过她吗?”
  孙峤林冷声道:“不然还能怎样?她连丞相府都不怕,身份肯定不简单。”说完,他又警告孙尚文:“在我没弄清她的身份前,你最好别再给我出去惹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孙尚文见孙峤林发火,不敢不听他的话,连连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