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秋一点都不觉得搞钱是多大的事。
  她从小家庭条件优渥,她爸的企业越做越大,随便一个项目都是上亿起的,她从小耳濡目染,觉得搞钱轻松的很。
  比林照夏这种底层家庭出来的孩子,接触的层面以及眼界,要开阔得多。
  像她爸爸这种,经过一轮的财富积累,人生目标早已实现,赚钱早已经不是太迫切想追求的了。有了钱又有身份有地位的商人,早已经有了新的人生方向。
  什么都不缺之后,反而想追求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我爸他们那个圈子,有了点臭钱后,就想玩些不一样的。今天跑去看画展,明天跑去买古董,不然就学别人赏花观鱼养花草,总想提高一点文化层次,装点b格,你们懂吧?”
  林照夏都听乐了,“你爸知不知道你背后这么说他?”
  张敛秋不以为然:“我当我爸面也这么说他。没读过几年书,还要装一个大书房,整个大书柜,收集什么古籍古画。还有我们家地下室,装古董的博古架那是搞了一排又一排!”
  啧啧。
  “没办法啊,钱他不缺了,衣食无忧,家务有阿姨,出门有司机。什么都不缺,没了追求,就想别的乐子,装点b,不然只能躺在钱堆上混吃等死了。”
  林照夏听了忍不住笑。
  赵广渊嘴角也轻轻地勾着,觉得林姑娘这个朋友,还真是挺率真的。
  长至听得半懂半不懂,只知道他这位干妈家里有钱的很,刚才来的那位干妈的爹,原来那么有钱啊!他的钱是怎么赚的呀,长至也想赚好多好多钱,给娘买一个大房子!
  今天干妈要留在这边,那她要住哪?娘的床太小了,睡不下三个人。
  难道他要和殿下睡?
  哼,才不要。
  抱了抱林照夏的胳膊。“怎么了?”林照夏问他,长至就朝他娘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模样把张敛秋给稀罕的,一把把他捞到怀里:“长至跟干妈坐,哎哟,刚才都忘了让你干外公给红包了,下次让他补上,补个大的。”
  “好!”长至应得大声,把张敛秋给稀罕得不行。
  林照夏对他这副钱串子的模样,简直没眼看。赵广渊眉头微皱地瞥了他一眼。这孩子留在这边,怕是林姑娘不好管他。这性子给养得歪了。
  “我们长至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个黑户呢,放心,包在干妈身上!”
  赵广渊一听,坐直了腰板,“那个,张姑娘,不知渊的身份有没有办法解决?”
  张敛秋有些诧异:“啊,你也要留在这边?”
  “那当然好啊!不是我泼你冷水,你就算在大齐荣登大宝,坐上皇位,但当个混吃等死的昏君,臭名昭着,当个日理万机的明君,则死得早,怎么算都不划算。再说就算有皇位继承,也比不上我们这边条件好啊。”
  赵广渊点头表示赞同。
  他当然知道这边条件好。他也向往这边的生活,百姓安居乐业,即便有天灾有人祸,强大的国家也有保护百姓的能力,且科技及文明发达,远不是大齐可比的。
  “渊自然想成为这边的一份子,可渊有未完成的使命。”
  林照夏看他一脸落寞的样子,有些心疼。
  看向张敛秋:“你有没有办法?他虽然可以过来,但没有身份,哪里都去不了。我跟他说的飞机火车,他向往的很。跟我说他那边的八百里加急,边境传信兵送紧急军报到京城,只要两天。”
  噗嗤,张敛秋乐了。
  “八百里就是四百公里,两天?那你们边境离京城也没多远。我们民航客机,一小时一千公里左右,两千多公里的距离,两个半小时就能到达。岭南的荔枝都不用八百里加急,早上摘中午就能到餐桌。”
  赵广渊有些不自在,“是,若有幸能坐上这么快的,飞机,渊死而无憾。”
  “别啊,什么死而无憾。我们还能到地球的另一边,穿梭不同时空感觉一天四季变化。美好的日子大大的。说什么死啊死的。”
  “感受一天四季变化?”
  “是啊。我们这边是夏天,但住在另一半地球的人们,他们那里是冬天。就是同一个半球,时间差也不一样,我们是白天,他们那边是黑夜。有二十四小时都是白天的地方,也有二十四小时都是黑夜的地方。这地球神奇着呢。别死啊死的,好多神奇的东西等着我们去探寻。”
  赵广渊心中震撼,心生向往,但面色不露,长至是直接眼睛瞪圆,嘴巴欧成圈圈。
  “哈哈哈,还是我干儿子可爱。放心,干妈给你解决了身份,就带你坐飞机出去玩。”
  “好哦,长至最喜欢干妈了!”
  赵广渊起身郑重给张敛秋行了一个礼:“渊拜托张姑娘了。”
  慌得张敛秋闪身去避,“好说好说。”
  几人聊得欢快,转眼到睡觉时。
  林照夏把长至赶去和赵广渊睡,长至不肯走,扒着门框,可怜兮兮地看着林照夏,把张敛秋给心疼的。“挤一挤吧,没事。”
  “睡那边床,还是睡沙发,你选一个。”林照夏对长至说道。
  长至嘟了嘟嘴。林照夏心软地安抚了一句:“乖,去那边睡。这边睡不下,娘晚上还要跟你干妈说悄悄话。”
  “长至不能听吗?”
  “不能。”
  长至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另一个房间。见殿下正倚在床头看手机,哼了一声,爬上床。
  赵广渊淡淡地看他,他哪里跟别人睡过一张床。眉头皱了皱。
  “哼,我也不想跟你睡!但你忽然过来,害长至没地方睡。”所以是你的错,才不是长至要占你的床。
  见小屁孩嘟囔着就背着自己躺下了,在被子里拱起小小一团,没一会,还传出浅浅的呼吸声。
  赵广渊默默地看着,眉头慢慢松展了。
  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
  感受着那孩子缓缓的呼吸,身旁传来的温度,再想到他可能真是自己的沧海遗珠,赵广淡心头起了异样。
  若书中写的是史实,这孩子也许就是自己唯一的血脉了。
  赵广渊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看着他的眉眼,他的小嘴,真的像自己吗?
  轻轻给他掖了掖被子,在他小小的身子旁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