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说阑尾炎一般都是暴食暴饮,吃的东西太油腻或不卫生的食物引起的。”
  “这都怪我,经常加班,让果果吃了太多外卖造成的……”
  江一川将苏玟揽住,轻拍她的背,安抚道:
  “这不怪你,你一个人带果果,太不容易了。以后有我在,一切都会变好的。”
  重逢后,苏玟一直都很抗拒与江一川有肢体接触。
  但这一次,她没有将江一川推开。
  她靠在江一川的肩膀上,小声的抽泣着,将自己的紧张和压力,稍稍的分了一点点在这个男人的肩膀上。
  “玟玟,你脸上的伤还是去看一下吧?”
  苏玟这才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疼,用手一摸,发现已经肿了起来。
  苏玟站起身,就着手术室外一面墙上的镜子,看清楚自己的样子,有些心惊。
  昨晚她扶着苏如果时,曾经摔倒,脸磕在了茶几的边缘上。
  苏玟一直只感觉到有点钝痛,没想到半边脸都肿了。
  “阑尾手术时间不长,我等果果出来再去看吧。”
  苏玟担心手术室中的苏如果,还是拒绝了。
  江一川知道此时是劝不动苏玟离开的,便将剩下的那张创可贴,贴在了苏玟脸上那处破了的小口上。
  因为是做的腹腔镜微创手术,大约一个小时多一点,苏如果便被推出了手术室。
  住院手续已经办好,听医生说苏如果的手术一切正常,现在还没醒是麻醉的原因,苏玟才放下心来。
  江一川守着苏如果。
  苏玟去急诊看了一下脸。
  医生说是软组织挫伤,给她开了一些外敷和内服的药。
  回到病房,苏玟坚持要留下来陪着苏如果,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江一川,请他明早给带一些日常用品过来。
  此时已经是早上五点了,天已经蒙蒙亮。
  苏玟坐在苏如果的床边,看着苏如果皱着眉头的睡颜,心有感触。
  “今晚还真幸亏有你江叔叔帮忙。”
  两个小时后,江一川带着早饭和一袋子日常用品,赶到了医院。
  苏如果此时已经醒了,哭丧着脸时不时的喊着“妈妈”。
  苏玟知道,他这是伤口有些疼。
  江一川将东西递给苏玟,坐到了病床前。
  “果果,咱们是男子汉,要坚强。江叔叔给你看我的伤口,我跟你一样,也割过阑尾!”
  苏如果听到江一川这么说,找到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可怜巴巴的跟江一川说昨晚自己如何如何的痛,现在肚子上是什么感觉。
  江一川拉起了围帘,掀开自己的衣服,给苏如果展示自己长长的疤痕。
  “果果,现在的手术技术高超了,你肚子上只有小指头尖大小的一个伤口。你看江叔叔的,那么长一条,我们那些年……”
  有了江一川这个榜样,苏如果的情绪得到了安抚,脸上出现了坚毅之色。
  他勇敢的宣布道:“我不怕疼的,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苏玟感激的看了江一川一眼。
  男孩子需要一个成年的男人做榜样,有时这比妈妈劝说一百遍都有效果。
  苏如果还不能吃东西。
  苏玟坐到一边吃着江一川带来的早饭,听着江一川给苏如果讲故事。
  渐渐的,苏如果又睡着了。
  “玟玟,你回家休息一会儿吧,今天我来守着果果。”
  苏玟觉得自己就算回家也睡不着,还不如就趴在苏如果的床边眯一会儿,便让江一川回去休息。
  最后,俩人都没走。
  一人坐一边的守着苏如果,靠在椅子上假寐。
  上午,苏玟睁开了眼睛。
  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如果和一旁闭目睡着了的江一川,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现在守在她的孩子的床边。
  命运兜兜转转,到底是要哪般?
  “也许,时间长了,我便不会觉得别扭了吧?”
  苏玟暗暗想着。
  司南一觉醒来,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了半个小时的呆,才起床走进卫生间。
  司南将头埋在水里,一直等到强烈的溺水感逼着他冒出头来,才靠在浴缸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苏玟……”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处痛得像要炸裂了,低吼出了苏玟的名字。
  昨晚那个电话前,司南还没有那么绝望。
  听到电话中传来的男人的声音后,他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
  三更半夜的,苏玟还能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呢?
  现在一切都晚了,司南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出苏玟。
  如果当初在魔都重逢时,他就认出了苏玟,一切肯定会不一样。
  “天煞孤星?”
  司南想到了苗寨那位大祭司对自己命格的批注。
  他躺倒在浴缸里,久久不愿动弹,直到水冷透,浴室外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南哥,今天下午四点首都机场,飞呼和浩特,你可别忘了啊!”
  电话里响起吴钧的声音。
  “知道了。”
  司南挂断电话,看到客厅里那个还未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一脚踹了上去。
  脚趾剧痛,司南跳到了沙发上,捂着脚哀嚎出声。
  下午一点,司南拖着行李箱下楼。
  当他路过小区垃圾房时,将一袋垃圾扔了进去,却听到了几声狗叫。
  司南有些奇怪,探头向垃圾桶里望去,看见一只脏兮兮的吉娃娃小狗的头,从一堆干垃圾中露了出来。
  吉娃娃看见了司南。
  “汪、汪、汪……”
  一人一狗,同样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视了半分钟。
  “谁这么缺德,将狗丢垃圾桶里?”
  司南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其他居民。
  如果是空闲时候,司南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狗抱起来,妥善的安置。
  可是现在他要赶着去机场,便有些迟疑。
  司南硬着心肠走了几步,却听到吉娃娃凄惨的叫声……
  “你也是个小可怜!”
  司南探身进垃圾桶,将吉娃娃解救了出来。
  司南往前走,吉娃娃迈着小碎步,紧紧的跟着他。
  一直走到小区门口,司南问保安室的大爷这是谁家的狗?
  “既然丢到了垃圾桶里,那肯定是人家不要的了。”
  “呆会儿打个电话给‘打狗队’的,他们会处理的。”
  看着保安大爷无所谓的样子,司南低头看着还在围着他绕圈圈的吉娃娃。
  “唉,人心善变,你也是命苦,被人渣了吧?”
  司南抱起了吉娃娃。
  “汪汪汪……”
  一人一狗,诡异的互动着。
  吉娃娃往司南的怀里拱了拱,将他白色的羽绒服蹭出了一大块污迹。
  “小东西,看在咱俩都没人要的份上,我给你暂时先找个去处。”
  “你要乖乖的听话,等我回来,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