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音石重新沉寂。
  “青尾,青尾!”
  狐一再怎么呼喊,也喊不到回应。
  身后大片马蹄声靠近,隐约还能听见笑骂声,越来越近后,声音陆陆续续停下。
  “咦,头儿,你怎地,在此处停下了?”
  “吁!”
  “头儿,你不会是良心发现,等我们一等吧,哈哈哈!那我可不客气了,这第一...什么东西!!?”
  此人还没说完,一样东西朝他砸来,他转手接住,定睛一看,“啊...传音石?”
  “头儿,你给我这干嘛?传音石,我身边又不是没有。哎,头儿...”
  似有一阵疾风从旁边过去,往前一瞅,狐一早就离他们老远了。
  “主子主母那儿出事了,你领着兄弟们回去,别走散了。驾!”
  声音随着灵力远远传来。
  方才还说话打趣着的部下们,顷刻安静,面面相觑,这时候,也没什么争第一的胜负欲了。
  拿着传音石的人,神色由方才的嬉闹转为严肃,检查有没有落在后面没追上来的人。
  若有,即传音,告知此处位置,让其速速赶到。
  “你?你你?”
  圣幽越过云卿佞,伸手指向这熟悉的院子,回头不可思议地盯着云卿佞。
  他颇不理解,“我...我我,这才帮你脱身出来,你怎么回来了这里?”
  路上,圣幽纠结着千年不千年的问题,没注意到云卿佞将他带来了这边。
  没错,这边正是他与青尾青棘所住的院落。他面前的,手指着的,正是他自己的房间。
  他和云卿佞正站在,他的房间前。也就是他平时休养生息、运转灵力修炼的地方。
  “你让我帮你脱困,我以为你要离开这府。你现在来这儿又是什么意思?”
  面对淡淡没什么神情的云卿佞,圣幽被气得,绕着云卿佞,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灵力?”
  圣幽感觉自己被耍了,肯定是云卿佞和容夙闹了别扭!
  他千年前,见识过上一任契约者和其道侣间的相处,闹别扭是家常便饭的事。有和现在情形差不多的场面,他火急火燎地赶来,最后被告知是闹别扭了太难过。
  呵,这就是道侣!
  圣幽转头趴在门上,手不断拍着门,有些阴阳怪气,“你们简直是太可恨了,亏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白白浪费我的灵力!”
  “先进去。”云卿佞拉开圣幽,推开门。
  一进去,圣幽傲娇一哼,一拂衣摆,坐下。
  随后...
  他趴在桌上,手握着拳,小幅度地敲打桌面,“太可恨了,我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们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焦急,火急火燎地跑去...”
  云卿佞倒是没有理会圣幽的抱怨,她坐在一旁,像是屏蔽掉了对外的感知。
  圣幽仍在大声控诉着两人的过分之处,“我那宝贵的灵力,是为了增进你们小道侣之间的感情吗?啊?你们把我圣幽,又把我宝贵的灵力,置于何处!啊?!”
  “吾不管,你们两人和好后,定要给我个交代,不然此事没完!”
  ...
  没听到任何回应,圣幽心里更是气愤。
  “你听到没有?云...”
  圣幽忽地抬头,发现云卿佞不知在什么时候运起了灵力,控诉声戛然而止。
  奇怪。
  她怎么运起灵力来了?
  莫不是哪里受伤了?
  圣幽心里直犯嘀咕,好歹云卿佞现在还算是他的契约者,运转灵力时,他还是闭嘴好了,怨气么,之后再抱也不迟。
  恰在此时,圣幽感觉到不对劲,他脚下显现出法阵,淡淡紫色,灵力相绕。
  “等等,这是...”
  圣幽快速站起,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契约法阵会被唤出来,一时之间,就这么愣了小会儿。
  “云卿佞,你要做什么?你...”
  圣幽本想阻止云卿佞,却在抬头望去时,看到她专注的样子,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他只是一时气愤,才说的解契。
  契约者或是被契约者,有一方用出解除契约的法术,若心意已决,另一方则无法阻止,耗费再多灵力,也只会是徒劳。
  圣幽手掌间幽紫色的灵力,黯了下去。
  脚下的契约法阵也黯了下去。
  法阵消失。
  契约散去。
  圣幽神情复杂,看云卿佞的眼神,有几分像是在看负心人一样,而更多的是困惑和懊恼。
  散着幽紫色光芒的项链出现,悬在半空,似乎是感知到圣幽和云卿佞之间的契约已断,迅速地飞向圣幽。
  圣幽一触碰到项链,身影便原地消失,项链光芒不再,没有人接住它,它就落在了地上,灰暗无光。
  从前,都是他圣幽来解除契约,着实没想到,有一日会被别人抢了先,还是在他没真正动解契的念头之时。
  契约一解,神器便会陷入沉睡,一阵子后,自会醒来。
  云卿佞慢慢收回灵力,低着视线,那项链正是掉在了椅子旁边。
  纤长白皙的手不紧不慢地捡起它,朝它捏了个净尘诀。
  圣幽现在还不知道的是,他进入沉睡的同时,另外两边的青棘和青尾,同样进入沉睡。
  如圣幽所想,云卿佞心意已定,再阻止也是白费力气。
  青棘和青尾向着契约施用灵力,也毫无用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契约法阵消失,契约销毁,被动地陷入睡乡。
  云卿佞将项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千年前,我也早知你的存在。”
  当年,预神给她看到的,那未来的景象里,也有圣幽的身影,和青棘青尾一样,倒在血泊之中。
  只不过,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圣幽是会与她有这么一些牵扯在的。
  即使见到未来的果,当时谁又说得清楚因呢。
  云卿佞叹了一声气,“确实是,应留一坛万年花酿给你的。”
  “主母!”
  “天都快要黑了,这是要去哪里?”
  府内一小丫环,正巧走过,看到云卿佞要出去,喊了一声,跑了来。
  “是不是缺什么了,您说一声,我安排人买去。这天这么冷,您身子可别冻着了。”
  云卿佞神魂虚弱那段时日,她是远远的见到过几面的,当时她都觉得主母要...
  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
  云卿佞转过身,神情自若,她笑了笑,“没事,就一点小物件。”
  小丫头往外看了看,心下觉得奇了怪,“怎么没备马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