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卿佞以为生灭主魂不准备再说话时,生灭主魂忽然道:“小师妹,我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你们两个。”
  这一瞬间,云卿佞仿若又看到了江辰安的影子。
  云卿佞问出多日以来的困惑,“师兄,你在虚灵门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到虚灵门的时候,你也并不认得我。”
  云卿佞回想当初,缓慢摇着头,“那时你也不像是装的。”
  她也想过,之前拿到碎片后,回到虚灵门,江师兄对她说过感觉她更加亲近的话,是不是也在故意暗示他是生灭主魂。
  这个想法很快被她否决了,若真是如此,生灭主魂被抓到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抗拒了。
  生灭主魂侧过头,瞧了云卿佞一眼,“师妹你确定,我不是装的?”
  本是笃定的云卿佞,再次摇着头,“不确定。”
  在神界,她和生灭主魂的相处并不多,因着江师兄这一份师门情谊在,才这般熟悉。
  生灭主魂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更是不知道了,保不成当时还真是故意给她些小线索呢。
  听到她的回答,生灭主魂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师妹,你这也太不坚定了些。”
  他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我确实不是装的。江辰安时期,我也真不认得小师妹。若是认出了小师妹,师兄我呀...”
  “可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生灭主魂瞄了容夙一眼,“哪可能还会被人抓来?哪还会那么狼狈?”
  云卿佞纠正他,“千年前,我看到师兄的时候,师兄可是狼狈得多了。”
  见自己的短被揭,生灭主魂...
  厚着脸,一挥手,拿来桌上的茶杯和茶壶,给自己倒着热茶,“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算不得,算不得。”
  “小师妹是不是特别想知道?你也不是一日两日想问我了吧。”
  生灭主魂似是有着给云卿佞挖坑的倾向。
  云卿佞不上当,“我可以不想知道。”
  “别呀,小师妹。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就是...”生灭主魂指向容夙,“你也给我一个香囊呗,我也不要你新绣的,就之前的,那几个丑...”
  他停顿数秒,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视线,改了口,“那几个美得特别的香囊,你送我一个就好。”
  一进来就不说话的容夙,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卿儿给我的,不送。”
  这一听,生灭主魂嘴角就拉下了,“小师妹,他好小气。”
  他转过身,手里出现那小琵琶,碰了碰上面的七彩尾巴鸟,“不送就不送了,我还有这个,有人没有吧。”
  容夙冷哼一声,偏过脸。
  礼物又不是只有生灭主魂有,而他的香囊是独一份的,是他的卿儿亲手做的。
  两个人谁也看不顺眼谁。
  云卿佞一时无言。
  怎么感觉这两人好幼稚...
  她问:“你不是嫌那几个香囊不好看吗,怎么今日还问我要了?”
  生灭主魂随意道:“眼馋。”
  他手中飞出那七彩尾巴鸟,一阵乐声响起。
  只是听着,怎么感觉有些小忧伤呢。
  “哎,我啊,想要个香囊也要不到。生灭你啊你,真是太可怜了,沦落到这个地步...”
  云卿佞立马打断他,“打住,不就一个香囊吗?”
  生灭主魂收回灵力,乐声停止,七彩尾巴鸟也消失,他身体转过来,面上遮掩不住地高兴,“小师妹,这么说,你是要给我个香囊了?”
  容夙即刻看向云卿佞,眼神里恰到好处的似委屈非委屈,“卿儿...”
  生灭主魂想揍人的心都有了,不是,这人能不能别装委屈?!
  万一小师妹反悔了,不给他香囊了?
  他就只要一个之前绣废的香囊,哪怕最丑的一个也行啊!
  但是...
  他打不过这人。
  云卿佞接着没说完的话,“这不很简单?师兄你要是着急,我们这就去街市上,想买多少就多少香囊。你每过一个时辰,换着带都行,个个不重样。师妹掏灵石!”
  顷刻间,容夙眼中的小委屈消散,缓缓道:“卿儿说的极是。”
  生灭主魂嘴角再次拉了下来,转过身,摸着手里的小琵琶,又一只灵力幻化的七彩尾巴鸟飞了出来。
  一首很是哀愁的曲子响了起来。
  “小师妹说,七彩尾巴鸟能带来幸运,可我只想要个奇怪的香囊,都没有人愿意眷顾我。生灭啊生灭,你竟沦落...”
  “闭嘴。”
  云卿佞实在是忍不了了,将生灭主魂赶了出去。
  “哐当!!!”
  门被重重关上,生灭主魂大力拍打着门,“师妹!小师妹!”
  他喊了两下,便不再喊了。
  云卿佞靠在椅背上,这世界终于清静了。
  可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曲声,哀哀愁愁,幽幽怨怨幽幽。
  云卿佞按住了容夙的手,“不用设结界。”
  容夙收回法术。
  云卿佞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凑到容夙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
  她一说完,两人就悄无声息地原地消失了。
  毫不知情的生灭主魂,正侧着身子靠在门上,似是生无可恋,七彩尾巴鸟还在他四周飞着。
  他无泪哭着,“师妹,小师妹啊,你劝劝师妹夫,给我个香囊嘛。”
  有模有样地哽咽一声。
  就这么一直烦下去,里面两人总会被他烦出来的。
  生灭主魂鬼哭狼嚎得更大声了,“生灭啊生灭,你真是太可怜了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没有人...”
  找到制作香囊的店铺,云卿佞牵着容夙的手,走了进去。
  两人刚迈步进到里边,就有人注意到了,好客地跑过来,“二位,是要什么样式的香囊啊?要哪种香料的呢?”
  云卿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要是把要求说出来,会不会让人以为她是来砸场子的?
  “那...有没有那种特别特别...奇怪的香囊?”
  那人直接愣住,“奇怪的香囊?姑娘是指那种奇怪呢?图案奇怪的还是样式奇怪的?”
  “是那种...”云卿佞委婉道:“看上去绣工不怎么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