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空中轻轨之上,狭长的列车冲破雨水呼啸而来,同时整整六枚导弹划破长空,笔直对着林鲸落和龚夜飞袭。
  而也就在下方的陈佳意看到这一幕的前一刻,轨道上和龚夜近距离厮杀的少年忽然在旋转中投掷出蝴蝶刀,随后手中出现勾绳枪,对着躲避飞刀的龚夜果断开枪!
  “嗖!”连接着纤维丝线的勾镰射过龚夜的肩膀上空,笔直射穿列车特制的前挡风玻璃。
  下一秒,只听“刺啦!”一声轻响,在勾绳的电弧拉动之下,少年的身影赫然化作离弦之箭,一膝盖飞身撞在龚夜的胸口,以他做肉盾,带着他狠狠撞上疾驰而来的列车车头!
  “轰!”
  几乎是刹那之间,六枚导弹瞬间轰碎空中轻轨,爆发出十几层楼的冲天烈火!
  “咔呲!”街道上看到这一幕的陈佳意一个急摆刹车,一把摘掉摩托车头盔,露出飞扬的粉色卷发,整个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轨道上的爆炸火光。
  空中轨道被彻底轰穿,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少女看到列车车头驶进了火海,最后冲出空中轻轨,带着无与伦比的熊熊烈火,狠狠冲进前方的地下入口!
  这一刻,整个一号区域都在剧烈震颤,地面都开始崩溃出道道裂纹!
  “鲸落!”
  ……
  ……
  街道上的陈佳意看到这一幕的前三秒
  “哐!”
  龚夜被少年膝顶着撞在空中列车的挡风玻璃上,巨大的冲击制使挡风玻璃整个破碎,二人双双冲进列车之内,溅起漫天飞舞的玻璃碎片,而刚一落地,少年和龚夜就再次肉搏厮杀,双方在狭小的列车头部车厢内疯狂争斗,在列车冲出火海轻轨,开始往下水道的地下入口落去之时双双撞烂车厢大门,接着在周围无数乘客的尖叫声中展开搏命血砍!
  “轰!”
  狭长的列车带着无数烈火碎石冲进地下入口,直接将地下入口的站台碾碎,两边的车厢壁都开始疯狂折叠破碎,持续的剧烈震荡让刚爬起的二人再次摔倒,期间林鲸落一斧头剁在龚夜脸上,将其支离破碎的半张虎脸都给砍成血红,接着不顾一切的扑到他身上,狠狠的施展一记德式背摔后趁势锁住它狰狞咆哮的血色虎头,躺在地板上实施锁喉裸绞!
  龚夜的后背承受了列车的冲击,撞碎列车坚固无比的挡风玻璃,再加上先前受到的各种伤势,本就没了多少反抗的气力,而林鲸落的情况同样也是极差。
  肾上腺素的药效即将过去,满身伤痕的他脸色越发苍白,只能硬顶着满脸鲜红的血迹,咬牙锁着龚夜的喉咙。
  “吼!”
  列车贯穿地下,剧烈的抖动冲击着一切,龚夜凸起的狰狞独眼爆发出最后的凶残!虎牙折断的血色口中更是发出惨烈的虎啸。而全力爆发的林鲸落也彻底遏制不住,锁着它的喉咙,发出不似人声的厉声嘶喊!
  “咔咔咔咔咔!”
  列车剧烈的冲击晃动之下,车厢内的灯管接连爆碎,炸出无数玻璃碎片,车厢顶棚都被大片大片的撕裂,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而就在双方躺在地板上,一个用尽全部力气锁喉,一个发出困兽之斗的血腥怒吼时,冲入地底的列车再次爆发出一声冲天的剧响!
  “哐!”
  伴随着极致的疯狂震颤,驶进地下站台的狭长列车被扭曲撕裂成数截,车头一截更是被后面的车厢不断冲撞,一路冲进昏暗的地下矿道,整个车头都被碾碎,车厢地板上死斗的二人更是被狂暴的震颤生生弹起,在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
  ……
  灯光破碎,火花四溅的废墟车厢内,躺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
  整个空间,仿佛一个血淋淋的屠宰场,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法号宝净的拉面老板看着这一幕,深深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
  “诸位施主之死,来自于张瓷良的命令,贫僧的女儿也是被他所害,只可惜贫僧手段不够,无法超度于他,希望他将来会有天收,也希望诸位施主可以早登极乐,再无痛苦,善哉。”
  说完,拉面老板看向了身旁呼吸散漫的少年,抬手握住了穿透他小腹和肩膀的血红色金属管。
  很快,金属管软化,他将少年抱了起来,露出了少年身下已经停止呼吸的龚夜。
  他帮林鲸落挡了绝大部分攻击,再加上林鲸落身上的防弹西服和衬衫,才没有在第一时间死亡。
  只是可怜车厢内的客人,他们是无辜的普通人,脆弱的肉体,无法抵挡这样的灾祸。
  列车外,已经完全变形的小半截车头扭曲的卡在下水道口,整个车头都已经看不清相貌,只往外挂着无数闪烁火花的电线。
  抱着林鲸落,拉面老板用能力改变坚硬的扭曲铁片,从倒三角形的车头缝隙中一点一点钻出,最后跳下堆积在水潭中的碎石混凝土地面。
  “扑通。”
  抱着满身血迹的西服少年从软化的列车破口中跳下,接着将少年放倒,将几枚止血胶囊喂进其口中,然后又给他注射一针氨基己酸,最后掐住他的人中位置。
  不久,林鲸落在人中穴位的刺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身体微微抽搐两下,鼻息中涌出一抹黑血。
  “怎么样,还能起来吗。”
  “骨头……好像断了一些。”
  已经苏醒的林鲸落捂着血淋淋的伤口,脸色发白。
  “佛祖保佑,鲸落施主活下来了,而且……刺杀成功。”
  拉面老板将他抱起,一边走一边感叹:“真是九死一生,幸好有施主的小女朋友全力相助,不然咱俩做不到这一步,只防护屏障那一步,咱俩就得折损在这里。”
  说完,他看着怀中虚弱的少年,轻问:“鲸落施主,贫僧的女儿如何了?”
  林鲸落低着头,声音虚弱:“脑子打烂了,复原不了,死了,那个……放我下来吧,被抱着难受。”
  拉面老板点点头,将他放下,并将他的手扛在自己肩上,同时重重松了口气。
  对于他来讲,闺女的死,是最大的解脱。
  虽然无奈,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扛着奄奄一息的少年,拉面老板一边往远处的下水道口走去,一边帮他按着小腹上的伤口,那里有一处最大的贯穿伤。
  “别睡着了鲸落施主,贫僧带的疗伤胶囊和急救剂都已经给你打了,要离开壁垒还有一段路要走,睡着了施主就醒不了了。”
  他没再抱着林鲸落,一部分是少年自己的要求,一部分也是怕少年被抱着会忍不住睡着。
  被扶着的少年踉跄着踩着皮鞋下的水潭,在下水道内的昏暗灯光下抬起沾血的清秀面容。
  “宝净师傅,放下我吧,我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