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凌步非呆住。
  “你还有什么事不清楚,只管问。”白梦今脸上没有怒气,甚至还带着笑,但是看起来比不笑还可怕,“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步非:“我……”
  虽然不清楚问题在哪,但此刻他脑子里闪过一行字:大事不好了!
  白梦今等了一会儿:“没有吗?那我回去休息了——到现在为止,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记得兑现就好。”
  她把药鼎一收,真就回马车去了。
  “哎……”凌步非急忙追上去,“阿序说,我们已经双修了,那就是真夫妻了,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
  白梦今停下来:“谁说我们已经双修了?”
  她的表情很可怕,凌步非不由气弱:“阿序……”
  “我都说了,他知道个屁!”白梦今深吸一口气,稍微缓和一下情绪,接下去,“我们没有双修,而且双修也不用做夫妻,这些事你不懂吗?”
  凌步非心道,就他原来那个废人状态,了解这个干什么?于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不懂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副表情,白梦今就觉得一股火气噌噌噌往上冒,好不容易忍下来,说:“所谓双修,就是两個人的经脉合为一个大周天,以此循环。你的经脉都是废的,我们双修做什么?”
  凌步非一愣:“是哦!那阿序说……”
  “我们只是一起锻炼神识而已。”白梦今面无表情地回答,“互相熟悉彼此的神识,这样方便我帮伱修炼,明白了吗?”
  凌步非半懂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僵住了。
  白梦今对他微微一笑:“少宗主,没事的话,我回去休息了——别打扰我,我起床气很大!”
  百里序回来,看到的就是个垂头丧气的少宗主。
  姬行歌乐呵呵地跟应韶光讨论晚上煮蛇汤的问题,百里序悄悄地扯过他问:“公子,发生什么事了?白姑娘呢?你们吵架了?”
  “没有啊,哪吵得起来啊!”凌步非愁眉苦脸。
  “那你……”
  凌步非问他:“我跟白姑娘感情很好吗?以前都是怎么相处的?”
  百里序答道:“当然好了,除了去师父那里学剑,我已经很久没陪在公子你的身边了。”
  凌步非有记忆以来,百里序就随侍在侧,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挺亲密的。
  他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们俩……晚上也在一起吗?”
  “当然啦!”百里序说,“你们已经双修了,我上次跟你说过了嘛!”
  “可她说没有。”凌步非的声音不无哀怨,“她说我们就是一起锻炼神识。”
  百里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凌步非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难道她骗我?”
  百里序不可思议:“公子,你平常看那么多闲书,竟然不知道双修是什么样的吗?”
  凌步非眨了眨眼。
  百里序只能耐心跟他解释:“从修炼层面来说,双修确实与那种事无关,只是两个人的经脉合成一个。但为什么双修通常局限于夫妻之间?因为修士通常需要神识来配合作战,为了互相熟悉彼此的神识,就需要向对方开放识海……”
  说到这里,百里序的脸也有点红了,心道,为什么他一个单身狗,要向已经经历过的少宗主解释这种事情?
  “咳,识海里栖息着元神,这是修士最本质的内在。倘若两个人的元神融合交汇,那就是传说中的……神交。”
  “啊!”凌步非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开了眼界。
  最难解释的已经说出口了,百里序讲起来也顺畅了:“公子你和白姑娘一起锻炼神识,就是要互相开放识海,这才是真正的……咳咳!”
  简而言之,他们确实做了道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那为什么她要骗我?”凌步非傻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百里序摊手,“可能公子你就忘了她一个人,白姑娘很生气吧?也是的,你忘了谁不好,偏偏忘了她。”
  “我也不想的。”凌步非苦着脸,“我哪知道天雷会劈在脑袋上。”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我要怎么样,她才不会生气?”
  说到这个,百里序想起一个问题:“公子,照理说,你现在跟白姑娘不熟,也不用在意她生不生气吧?”
  凌步非完全没想过这个事,呆了一下:“这怎么能不在意呢?她怎么说也是我的未婚妻啊!”
  “但是你不记得,那不就等于陌生人吗?你为什么要在意一个陌生人生不生气?”
  “……”凌步非竟无言以对。
  那边应韶光把蛇剥好了,姬行歌叫道:“百里,这要怎么煮?你会不会?”
  百里序答应一声,匆忙说了句:“公子你慢慢想,我先去那边了。”
  凌步非一个人坐在树下,一会儿看看天空,一会儿看看马车,冥思苦想。
  夜幕降临,蛇汤也煮好了。
  姬行歌说:“白师妹在休息吗?我去叫她!”
  百里序忙道:“让公子去吧!”
  姬行歌回过神来:“对哦!”她把凌步非叫来,给了他一碗蛇汤,“你给白师妹送去,记得好好表现!”
  “哦。”凌步非接过蛇汤,走到马车旁边。
  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张嘴想喊,发现都不合适。白姑娘?那太疏远了,到时候她更生气。叫名字?又太近了,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显得他很轻浮。
  正在为难,车帘挑起来了,白梦今皱着眉头看他:“愣着干什么?想上来就上来啊!”
  凌步非干笑一声,把蛇汤递过去,自己上了马车:“他们之前抓了条蛇,颇有灵气,就煮了碗汤。你尝尝,味道不错的。”
  白梦今倒是没在这件事上较劲,接过去慢慢喝着。
  凌步非时不时地瞟着她,想说什么,又酝酿不出来。
  明明两个人是那种关系,她却避重就轻,显然不想让他知道。要是他现在当面指出来,恐怕她更不高兴了。
  凌步非思来想去,最终什么也没说,直到白梦今喝完蛇汤,他拿了碗回去。